蕾蒂婭想到了詹娜說的話,女工從沒有向詹娜提出過意見,表達過不滿,難道菲裡茨指的是這方麵?
“菲裡茨,你指的是女工們從沒主動向詹娜提出不滿的意見嗎?”
林尚舟微微點頭說:“你猜對了一部分,我指的是女工自身很難團結起來反抗詹娜。”
“團結起來反抗詹娜?”
“蕾蒂婭,我所在的勞動與社會事務部門隻是一個負責調解社會矛盾的部門,當工人和工廠產生矛盾之後我可以去調解二者之間的矛盾,但這個部門並不具備強製執行的能力。”
“也就是說像今天這種情況我沒辦法強製性的讓詹娜去提高女工的待遇。”
蕾蒂婭狐疑的看著林尚舟,照他這樣說,那他這個勞動與社會事務部門的部長對於工廠老板不就沒有任何威懾力了嗎?她不解的問道:“那過去其他工廠的工人和老板之間的事情你都是怎麼妥善處理的?”
林尚舟為她解釋道:“那些事情因為有工人作為我堅實的後盾才得以成功,工人們團結在一起反抗資本家,工廠老板若是不同意提高待遇,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工人們那愈演愈烈的反抗情緒和可能到來的罷工,在其他工廠罷工的威懾和自家工廠工人罷工的威脅下他們才會服軟選擇提高工人待遇。”
“而我在這當中充當了一位中間人的角色,直接讓工人和工廠老板談可能談不攏,這時候就需要我出馬從中周旋,既讓工人們的待遇得到提高,也能夠使提高的標準在工廠老板可接受的範圍內。”
聽完林尚舟的解釋,蕾蒂婭思考了一小會兒後明白了林尚舟的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女工們沒法團結起來反抗詹娜,她們團結不起來對詹娜就構不成任何的威脅,對於詹娜而言女工們沒有反抗的意識,那她也就沒必要去提高女工們的待遇對嗎?對嗎?”
“嗯。”
林尚舟點點頭。
“那提高女工們的反抗意識不就行了嗎?就像你那時候提高工人們的反抗意識一樣,這難道不行嗎?”
蕾蒂婭對林尚舟問道,她覺得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而且有成功地先例,照葫蘆畫瓢的去做就行了。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林尚舟搖了搖頭。
“提高女工的反抗意識可比提高男性工人的反抗意識要難一些,難的地方一方麵是女性的紡織廠女工的識字情況比男性工人要差一些。”
這話讓蕾蒂婭心裡產生了很大的疑惑,她問道:“菲裡茨,你覺的女工們識字的很少嗎?那時候女工不都寫舉報信了嗎?”
“舉報信是她們找識字的人寫的,男性工人尚且做不到較高的識字率,一些工人看文章需要工友為他們念,更何況這些女工。”
林尚舟扭頭看了一眼蕾蒂婭說:“你生活在一個富裕的家庭當中,你父親雖然沒有父親該有的樣子,但他能夠供得起你上學,那些紡織廠的女工們,你覺的她們的家庭能供得起她們上學識字嗎?”
“唔…不能。”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蕾蒂婭知道林尚舟說的沒錯,她不情願的搖了搖頭,如果那些女工的家庭能供得起她們上學識字,那她們可能也不會在這家紡織廠工作了。
“那另外一點困難的地方是什麼?”
汽車行駛到了十字路口旁,林尚舟一邊打方向盤一邊對雷蒂婭說:“另一點難處是目前沒有能進入紡織廠打工並為女工帶去《工人報》的人。”
“我…”
蕾蒂婭想說“我可以去啊”,她話剛說出口,林尚舟瞥了她一眼打斷了她的話。
“我知道你想說你可以去,但你進不去紡織廠的,你都已經進去鬨過一次事兒了,你覺的紡織廠會雇傭你嗎?”
被他這樣一說蕾蒂婭頓時泄了氣,自己確實沒辦法再進入紡織廠。
“而且紡織廠的女工頭比工廠的工頭要更難對付一些,如果被她們發現有女工看《工人報》,她們可能會直接告訴詹娜,那這就代表著行動的失敗。”
蕾蒂婭不高興的撅起嘴巴嘟囔著說:“菲裡茨,那照你這麼說不久沒辦法提高女工的待遇了嗎?”
林尚舟皺眉看著前方的道路,他也很發愁這件事情,女工不團結是難點,詹娜是一根老油條也是難點,這個時代女性受到壓迫,不被重視更是難上加難。
“我會儘力去想辦法的,方法總比困難多。”
“嗯嗯,我也會和你一起想辦法的,方法總比困難多。”
蕾蒂婭堅定心中的想法,為二人加油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