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貝一世粗暴的打斷了美國大使的話,暴怒的對他吼道,阿爾貝一世的反應在大使的意料之中,他平靜的用兩隻手掌向下扇去,示意阿爾貝一世消消氣。
“人民的要求是讓我宣布舉行大選,更激進一些的要求讓我退位,而瓦隆公社已經建立,你認為法國人會把瓦隆公社吐出來嗎?”
“關於法國人願不願意吐出公社這件事,我們的總統先生也是做了準備,我國在法蘭西公社的大使會帶著總統先生的意願去和公社的領袖談一談這件事,追求和平解決這次的危機。”
美國大使對阿爾貝一世講到。
“並且如果公社執意要扶持傀儡政權,損害比利時的國家主權,那在德法開戰後,我國將幫助德意誌帝國對抗工團主義者,相對應的,如果法國做出讓步,而國王陛下您也宣布同意民眾的要求舉行大選讓民眾選擇自己中意的執政黨,這時候如果德國人堅持不撤軍的話,那我國將在德法開戰後幫助第三國際對抗德帝國主義,比利時也將得到我國的全麵援助。”
“選擇權在國王陛下您的手上。”
美國大使用充滿誘導意味的語氣說道:“是選擇讓比利時再次成為戰場和接受德國駐軍失去獨立地位,還是選擇接受我國的幫助打擊德帝國主義的囂張氣焰,一切就看國王陛下您作何選擇了。”
美國大使看著神色糾結的阿爾貝一世,他也不知道總統先生是怎麼想的,又是幫德國,又是幫公社,看起來是真的想在這件事情中擔任和事佬的角色。
不過這位大使並不知道,胡佛沒有給把他和麥克阿瑟製定的計劃全貌講給他。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幾百公裡外的巴黎市政廳內,美國駐法蘭西公社的大使在收到胡佛總統的密電後帶著總統的意願前來拜訪法蘭西公社的現任領袖瓦盧瓦。
空蕩蕩的會客室裡隻有瓦盧瓦和美國大使兩個人,瓦盧瓦略微不滿的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來自資本主義國家,渾身散發著資本主義銅臭味的大使,他不怎麼喜歡美國這個國家,而公社和美國在公社和德國的關係升溫的那兩年關係也變好了一些。
公社需要從美國獲取資源,美國則需要多一個貿易夥伴和通過與公社的合作來讓國內的工團主義者們彆整天逼逼賴賴。
瓦盧瓦輕撫著自己的胡子,語氣冷淡的開口道:“所以,貴國總統的意思是支持我國與德帝國主義的戰爭,並且會在戰爭中全力支援我國?”
“是的,瓦盧瓦先生。”
美國大使誠懇的點點頭,胡佛做了兩手準備,一邊勸阿爾貝一世背刺德國為激怒德國做準備,一邊向公社表明態度說自己會支持公社與德國的戰爭。
在胡佛與麥克阿瑟看來,歐洲人並不怎麼了解美國的軍事實力到底如何,他們認為在自大的德國人眼中美國的軍隊不值一提,而他們要的結果就是比利時國王背刺德國激怒德國,憤怒的德國繼續保持自己在比利時本土上的活動,這樣一來公社就有充足的理由向德國宣戰,美國也有合適的可以讓民眾接受的理由向德國宣戰。
“先讓我看到你們的努力再說吧。”
瓦盧瓦麵無表情的開口說道。
“我會先考慮胡佛總統的建議,至於是否同意,還要看比利時國王是否真的在你們的勸說下背刺德國,如果比利時真的背刺了德國,那我就有可能會同意你們合作的提議。”
瓦盧瓦沒有把話說說太滿,聽起來似乎是有很大概率同意,但實際上他的內心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離開了。”
美國大使在確定瓦盧瓦的態度後就起身離開了,他離開後瓦盧瓦的親信布卡德將軍從外麵走了進來,這名中年男人此刻像一個小孩那樣好奇的對瓦盧瓦問到:“領袖,美國人都跟您聊了什麼啊?”
瓦盧瓦瞥了他一眼隨口說道:“美國人支持我們跟德國人打起來,他們那個胡佛總統表示到時候會站在第三國際這邊給我們一切我們所需要的資源。”
聽到這裡,布卡德先是一喜,幾秒後整張臉就耷拉下來了。
“這說得好聽,實際上不就是想坐收漁翁之利嗎?我們跟德國人打的你死我活,到最後不管結果如何,美國都能從中獲利。”布卡德憤憤的講到,這美國人算盤打的挺好。
“而且東邊還有俄羅斯,他必定也會摻和一腳。”
瓦盧瓦點點頭道:“雖然美國的援助很誘人,但我可不想見到我們流的血成了美國人的嫁衣。”
說著瓦盧瓦的眼中閃過一抹凶色,握緊拳頭道:“根據海伍德同誌的情報,美國國內情況很差,地方主義者盛行,如果真的讓美國抓住這次機會向德國開戰,那這個國家就獲得了喘息之機,甚至是通過與德國的戰爭走出困境。”
“海伍德同誌說他們在五大湖地區已經有了足夠的支持者,有能力自立門戶,隻是缺乏一個契機,我們不能讓美國靠著我們與德國的矛盾恢複精力!”
布卡德連連點頭道:“沒錯,我們不能讓美國利用我們。”
“那領袖你對這件事的想法是什麼?”
瓦盧瓦思考了一下後講到:“先讓美國人忽悠比利時背刺德國吧,德國人師出有名,而我們的行為在國際上是非正義的,如果比利時國王真的被美國人忽悠的同意了民眾的訴求,也不說他同意退位,隻要他同意舉行大選,那我們就有機會成功處理這件事。”
“您的意思是…”布卡德疑惑的看著瓦盧瓦。
“讓步。”
“讓步?!”
布卡德大驚,他急忙勸說道:“這時候讓步,那我們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你不妨好好回想一下我們為什麼會乾涉比利時?”
瓦盧瓦對布卡德講到。
“是為了讓比利時不受德國控製…”說著說著布卡德就反應過來了,比利時背刺德國會讓德國失去道德高地,也必定會激怒德國,而瓦盧瓦不願讓法國人的血做了美國人的嫁衣,所以到那時候要選擇讓步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最後再通過談判來處理這件事情,而剩下的問題就要在談判中解決了。
“至於德國會不會因為不滿談判結果而強占比利時,這不需要擔心,隻要比利時國王背刺德國人,那德國出兵比利時的行為就從維護盟友變成了侵犯他國主權,這世界上想要找德國麻煩的可不止有我們。”
想到德國糟糕的外交環境,瓦盧瓦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東亞的日本會趁火打劫對德國殖民地下手,非洲法國也有可能會對中央非洲動手,而德國的盟友隻有他自己和那一群廢物傀儡國,所謂的帝國公約中真正有能力的隻有德國。”
“除非德國的宰相和皇帝是那種認為臉上麵子比什麼都重要的人,否則他們是不會冒著失去一切的風險再次對比利時下手的。”
瓦盧瓦信誓旦旦的講到,他確實反德,但反德不代表要沒腦子的反對德國。
“如果美國人沒能勸動比利時國王背刺德國的話,我們要怎麼辦?”布卡德擔憂的對瓦盧瓦問到。
“這個嘛,如果真的無法避免戰爭,那我也不介意跟德國開戰。”
瓦盧瓦開口說道。
能避免當然是要避免的,避免不了隻能開打也無妨。
另一邊的布魯塞爾,阿爾貝一世還在與美國大使談這件事情,房間內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阿爾貝一世的內心十分糾結,遲遲拿不定主意。
“國王陛下,您沒必要擔心比利時事後會遭到報複,公社對德國施以戰爭威脅,我國也會向德國施以戰爭威脅,而您宣布同意民眾的訴求後失去了正當理由的德國就無法再順利的對比利時出兵,如果德國執意要對比利時出兵的話,那其他國家就有理由對付德國。”
“世界上討厭德國,想要從德國身上索取什麼的國家可不在少數。”
阿爾貝一世的內心動搖了許多,他對美國大使說道:“我要再考慮考慮。”
“那國王陛下您慢慢考慮吧,我就先離開了。”
大使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在大使離開後,阿爾貝一世頹廢的癱在沙發上,內心糾結著大使所說的事情。
德比軍隊對瓦隆地區的進攻並不順利,比利時軍隊消極應對,而對麵的公社士兵的作戰能力與德國軍隊不相上下。
又過了一天來到了四號上午,上午九點,美國大使再一次來拜訪阿爾貝一世,這一次他帶來了幾張被戰火摧殘過的比利時城市照片,看著這些照片阿爾貝一世的內心又一次響起了亞倫的那句話:“你是一個無能的君主!”
(沒能力帶領人民走出困境,那也至少要儘早停止這因為德國人和法國人而產生的無意義的戰火)
阿爾貝一世知道德法未來還會有一仗,而比利時的位置就注定了這個國家無法保持真正的中立,他知道不管自己站在那一邊,未來的比利時都會是德法的戰場,那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而他現在隻想讓現在比利時境內的戰爭儘快平息。
抱著這樣的想法,阿爾貝一世向美國大使點了點頭。
“我同意你們的要求。”
隨後四號下午,阿爾貝一世在沒有知會德國的情況下單方麵代表比利時政府向民眾發表聲明說他同意民眾的呼聲,希望能停止國內無意義的爭端,呼籲德法兩國不要再乾涉比利時的內政。
至於德國人的憤怒,阿爾貝一世無所謂德國人會怎麼看他,小國的領導不管怎麼做,最終都隻會淪為大國的棋子,讓現在的比利時人民免受當下發生在比利時境內的戰爭影響,是他為數不多的能夠為人民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