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叡若有所思地看向夏侯獻。
他的確很想找個合適的機會換掉夏侯楙,隻不過,對於西線的戰事他還是持原來的態度。
他認為蜀漢短期不會有大動作。
因為就在不久前,上庸的孟達叛亂,想要自抬身價,待價而沽。
曹叡當機立斷派司馬懿從宛城領軍,星夜趕往上庸。
如今,孟達的頭顱已經送回了洛陽,上庸平定,他不相信諸葛亮敢這時出兵。
曹叡揮揮衣袖,嘴角勾著一絲笑意:“君之意,朕已知了。然,軍國大事朕還需要與諸卿多多商議。”
他的態度還算和善,夏侯獻當然理解了天子的意思,也便不再多說,拱手退去。
待眾人完全散去,大殿內隻留下了曹叡和曹真二人。
曹叡斂起了笑容,“大將軍以為如何?”
“臣以為,蜀漢不得不防,但眼下東線戰事吃緊,我大魏若是雙線作戰,必為其所累。”
“況且,洛陽還需要臣。”
曹真說的很官方,但是曹叡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這也正是他所考慮的事。
畢竟他剛登基不久,寸功未立,根基不穩,廟堂諸公多有不服。所以曹真是他必須要倚重的宗室大將,不到萬不得已,不便輕出。
“那大將軍覺得此子如何?”曹叡換了個話題。
“陛下是說夏侯奉明嗎,”曹真略一思索,稱讚道,“此子眼光超前,是可造之材。”
“是麼....”
曹真微微點頭,至少在他眼裡,夏侯家的小子無論是談吐還是軍事上的見地,都比自己那不學無術的兒子要強太多了。若不是陛下看在自己的麵子上,兒子曹爽恐怕才是無官可做的那個人。
二人又聊了一些閒話,便終於散席了。
....
回府的馬車上。
清河公主一臉嚴肅。
見阿母有些不悅,夏侯獻試圖緩和一下氣氛。“阿母還在想今天的事啊?”
“陛下為何對自己家人如此防備?”清河沒好氣道,“那些士族子弟像你這麼大就能辟為散騎,那個毋丘家的兒子在陛下登基後就做了尚書郎。”
“反觀我們曹氏和夏侯氏的子弟呢?阿母都不顧臉麵向陛下直言了,竟然還隨意搪塞我們!”
“阿母慎言。”看清河越說越激動,夏侯獻趕忙提醒道。
清河這才發覺自己有些過分了,趕忙收住嘴,手撫住胸口平複著心情。
“兒覺得去地方上任職也挺好的。”夏侯獻寬慰道。
“好個屁!”清河的心情還沒徹底平複就又急了,“你以為都像你阿父那樣命好啊,你到地方上頂多就是做個縣長,或者是彆人的屬官。沒什麼權柄不說,還會處處受人掣肘。”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魏的郡守基本都是異地調任的,有多少都是天子身邊的郎官直接去地方上任?你想在地方自己混出頭太難了。”
夏侯獻看了一眼清河,雖說自己跟她相處的時間也就短短數月,但從她的一言一行中,夏侯獻能真切地感受到,清河對他這個兒子是相當的疼愛。
於是夏侯獻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誰說我要做縣長,兒想去軍中任職。”
“胡鬨!”清河一聽,頓時感到頭疼。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怎能讓他去參軍呢。那個沒用的夫君死了就死了,他可不想讓夏侯獻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她又想起了兒子今日在大殿裡跟曹叡的那段對話,頓時恍然。
“噢!怪不得你今日要向陛下進言說那蜀國要來犯,你是不是想把你那老爹換回來,自己去上任?”
夏侯獻連忙搖頭,“阿母你想多了,兒何德何能,怎可任一方都督。”
“那你....”
“阿母晚膳吃什麼?”見跟清河實在是說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夏侯獻就草草換了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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