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安城東南三十裡處的馳道上,清脆的馬蹄聲宛如一陣疾風,疾馳而過。
經過四五日的連續奔波,夏侯獻和田豫所帶領的數千騎兵沿著大彆山北側成功繞過了六安城。
然而這途中是否有被吳軍斥候所察就不得而知了。
但此刻也顧不得太多,隻好繼續前行。
“將軍,快看那裡!”忽然間,身旁的親兵指著前方大聲叫喊。
夏侯獻循聲看去,不遠處的大路上竟是一支吳軍軍隊。
難道被發現了嗎?
“止步!”夏侯獻來不及思索,他一抬手,“全軍戰鬥準備!”
“籲~~”騎士們在各級將校的傳令下,紛紛勒馬停下腳步。
“夏侯將軍,那似乎是支運糧隊。”耳邊傳來田豫低沉的聲音。
夏侯獻定睛看去,可不是嘛,這是支大約幾百人的運糧護衛隊和若乾民夫,隊中大大小小的糧車可以說明一切。
他看到,對向的吳軍似乎也發現了魏軍的蹤跡。
有的吳軍士兵在看到身披玄甲的魏軍騎兵之時頓時被嚇破了膽,場麵頃刻間沸騰起來,民夫們可不管什麼軍紀,拔腿就跑。
幾個吳軍將領拔出刀劍叫嚷著,試圖控製住眼前的混亂局麵。
“甄校尉!”此刻夏侯獻沒得選,當即下令進攻。
“末將在!”
“交給你了!”夏侯獻一指前方吳軍,接著又補充一句,“記得留幾個活口。”
“喏!”甄毅得令,千騎順勢魚貫而出。
夏侯獻順著那個方向看去,方才勉強安定軍心的吳軍運糧隊見黑壓壓一片的騎兵衝來,心理的最後一道防線被擊潰,頓時四散而逃。
越騎營的騎士們可不會放過那些奔走的吳兵,他們騎著戰馬,肆意廝殺。
麵對這樣一支算不上正規軍且完全失去鬥誌的軍隊,宛如宰雞屠狗一般輕鬆。
望著遠處還未消停的戰局,夏侯獻的心中卻已開始盤算下一步的計劃。
“田將軍,計劃可能要臨時更改了。”
田豫呼出一口濁氣,有些不甘。
“是啊,在迎麵撞上這支吳軍的時候,奇襲就難以實施了。”
曹肇對此疑惑不解,歪過腦袋看著二人。“把這支吳軍全殲,就沒人能去報信了。我軍神不知鬼不覺得繼續前行不就可以了?”
夏侯獻沉吟片刻,做出了解釋。
“長思,本來長距離突襲就存在相當大的變數。這支吳軍糧隊若是沒在約定時間到,六安的吳軍就會有所警覺,等他們的斥候發現此處時,必定知道我軍的存在。”
田豫補充道:“吳軍有所警覺後,屆時我軍便是一支明軍了。”
“那怎麼辦?”曹肇開口發問,卻發現兩人都在低頭思考。
少頃,田豫有了計劃,他捋著自己蒼白的胡須,緩緩而言:
“吳軍在六安的兵力不多,他們之所以還駐紮此地,一是為了牽製王淩,二是為了保證全琮的糧道暢通。”
“事已至此,不如先救下六安再做下一步打算。”
田豫說完,見夏侯獻仍在思考便沒再開口打攪。
不多時,甄像那裡的戰鬥結束,夏侯獻和田豫下馬前去查看。
他不經意間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吳軍屍體,他們大多為刀傷、箭傷所致,甚至有腦袋被馬蹄踩碎的慘狀。
忽然,一具屍體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發現這名吳兵身上雖然也有傷痕,灰頭土臉的,但顯然不到致死的程度。
更有趣的是,他發現那吳兵的眼皮在微微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