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汗山,鮮卑王庭。
魏軍的突然殺到是留守此處的千餘鮮卑武士始料不及的。
“放箭,不要讓他們渡河!”望著歠仇水北岸正在趁著夜色搭設浮橋的魏軍士兵,鮮卑小部落頭人才開始慌亂地指揮起來。
很快,歠仇水的兩岸成為了主戰場,漢話、鮮卑話的謾罵聲,戰馬的嘶鳴聲,金屬的撞擊聲全部交織在了一起。
先行衝到河對岸的魏兵們持刀架盾,掩護著後方士兵渡河。
夜色裡,鮮卑人也放棄了漫無目的的亂射,而是在頭人的命令下,衝到河邊展開了肉搏。
鮮卑人知道,一旦全副武裝的魏軍儘數渡河而來,戰場的主動權就不是他們能控住得了的。
說實話,鄧艾賭得成分太大了,他肯定沒想到就在他到達此處的兩天前,還有一支萬人大軍駐守王庭,直到軻比能把他們儘數調走。
若非如此,他和他的一千勇士或許早變成鮮卑人的刀下亡魂。
但有時候氣運便是如此。
混亂之中,部落頭人明顯沒有能力維持住局麵。
魏軍數百人前行強渡,當場就在一番混戰中解決掉了岸邊的鮮卑兵。
而當部落頭人大聲喝令,讓人繼續頂上去時,卻有人開始怯戰不願上前送死。
頭人不得不拿著弓弩抵著那些人的腦袋逼迫他們前去,很快河岸邊又一次堵起了一道道人牆。
“前麵讓開一條路!”浮橋東岸的鄧艾舉著火把大聲喊道,“騎兵屯準備衝陣!”
鄧艾此行隻帶了一個屯的百騎,他看出麵前的鮮卑人明顯是被拉上來當肉盾的,終於是打算用這支騎兵來改變戰局走向。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當即就有數十騎提高馬速衝鋒。
但說是衝陣,可畢竟要通過浮橋,這不僅大大限製了馬的奔跑速度,還可能一個不留神跌落水中。
而就在這時,站在山頭的一批鮮卑弓弩手氣急敗壞的開始對著河邊無差彆攢射,當即就有十幾名魏騎跌落下馬。
“怎麼就剩我們幾個人!?”
“屯長都被水衝走了!”
“你說什麼?”
幾個僥幸衝到河對岸的騎士扭頭驚呼,可沒過多久他們便陷入一頓亂戰之中,無暇顧及。
“準備衝鋒!”鄧艾厲聲下令,仿佛之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鄧司馬!”一名騎士膽怯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鮮卑人瘋了,連自己人射,此時強渡恐怕不妙啊!”
這些事鄧艾心裡當然清楚,可他卻不得不這麼做。
他不能花費大量時間在浮橋邊跟鮮卑人纏鬥,因為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兵力,而且一旦戰事拖延下去,也不清楚會有多少鮮卑援軍。
所以他必須馬上強攻!
“我再說一次,準備衝鋒!”鄧艾又一次下令。
騎士們麵麵相覷。
“怎麼!無人敢領頭嗎?”鄧艾幾乎要吼出來的。
“我來!”就在這時,一名騎士手持韁繩提馬向前出列。
夜色昏暗,鄧艾單憑火光看不清對方鐵盔下的臉龐,轉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成倅。”
“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