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才是你們該說的。”公孫淵往榻背上一靠,雙腿放在案幾上,示意倫直往下說。
“遼澤雖為天塹,但如今還處於冰期,按照推算,魏軍抵達遼水流域時,冰雪還未消融,況且現在也不是雨季,故而遼澤將暫時失去了它的屏障作用。”
說起遼澤,此地可謂是曆代遼東地區能夠割據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
它是遼水流域的一片沼澤地,據說到了唐朝時期東西二百餘裡泥淖,人馬不通,唐太宗李世民在東征高句麗時竟還能看見許多隋軍士兵的骸骨。
“魏軍能夠踏冰而來?”公孫淵人雖然暴虐但卻不傻,他很快看出了問題所在。
“正是。”
倫直是個老實人,作為遼東三代老臣,他其實和當年東吳的張昭有幾分相似之處。
對於這和魏國這種曖昧關係,他其實更傾向於“能苟則苟,不能苟就投”的想法。
反正公孫家無了,他照樣可以安心做官。
所以他就怕公孫淵腦子一熱公然反叛,連帶著自己也給貼上個反賊標簽。
“大司馬。”倫直又一次開口,“賈將軍心直口快,但仔細想想是可取之處的。”
“如今遼澤優勢不在,我遼東近來也沒什麼戰事,兵驕將怠,而魏軍卻是兵鋒正盛。”
“他們既然號稱去打高句麗就讓他們去,我遼東軍隻要扼守遼遂防線,時刻關注魏軍動向,不給他們可乘之機便可,此時貿然與魏軍開戰恐怕凶多吉少。”
這話,公孫淵多少聽進去了。
如果說魏軍是從洛陽長途跋涉而來且兵源大多是來自中原,倒是可以利用對方不適應幽州氣候這一點。
但此次對方是幽州軍,這僅有的一點優勢便消失了。
“他們哪裡是要東征高句麗,這麼明顯的假道滅虢之計,倫參軍看不出來?”卑衍當即站出來質疑。
“我當然看出來了。”
倫直見公孫淵沒有動怒,語氣變得從容了許多。
“依我之見,我們就將計就計,讓魏軍跨過遼水,而我軍靜觀其變,看看魏軍到底要做什麼。”
“從右北平傳回的情報來看,魏軍的主力就隻是幽州軍,頂多再加幾個烏桓部落....反正我是不信魏國僅靠一支偏師就敢來打我襄平。”
公孫淵陰險地笑了一聲,“你的計策有幾分道理,但我想略作修改。”
“不如....就先放魏軍過遼水。”
“大司馬...”卑衍欲出言勸阻,卻被公孫淵一個眼神嚇得閉上了嘴。
“魏軍進入遼東之後便很難依靠幽州腹地的糧草補給了,他們的糧草會從海上運來,屆時我隻要斷了他的糧道,魏軍就會變成甕中之鱉。”
聞言,卑衍大喜,連聲讚道:“大司馬高見!”
反觀倫直卻一言不發,他原本隻是想讓魏軍知難而退,遼東便能避免兵戈...可對方顯然是想玩票大的呀。
隻見上位的公孫淵自信地說道:“隻要全殲了魏國幽州主力,就算那曹叡心中有氣,五年內他也不敢再犯我遼東半步!”
“來人啊,把賈範帶回來關進牢裡去,我要讓他親眼看著,我是如何滅了夏侯獻的。”
公孫淵說完,兩個遼東武士對視一眼,不知如何接話。
“咋滴了,聾了嗎!?”公孫淵喝了一聲。
終於有一人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稟大司馬,賈,賈範已伏誅。”
“啥玩意兒!?”公孫淵大怒:“誰讓你們動手的?”
說著便又大聲喝令:“來人,把這廝也給我拖出去砍了!”
被拖走的武士腿一下子就軟了,帶著哭腔大喊:“大司馬手下留情啊!卑職也是依令行事啊!”
公孫淵冷笑一聲:“依令行事?我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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