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魏軍進入襄平城。
先頭進城的部隊忍不住心中嗔欲見人就殺,見女就輪。
夏侯獻當即便下令斬殺了幾個都尉級彆的將領,此事算是稍稍平息了下去。
倒不是說這支軍隊的軍紀有多麼混亂,畢竟小半年都在行軍征戰,換誰都會憋著一股火。
有意思的是,有人臨死前不服,竟搬出武帝時期‘曹軍圍城不降者儘屠’的不成文規定來試圖辯解。
夏侯獻不以為意,送他們去陪了武帝。
而對於烏桓、鮮卑人,他隻能儘快遣散並畫餅承諾一些日後的封賞以儘量安撫。
至於他們離去後會不會繼續劫掠遼東、玄菟各縣城,暫時還真管不著,全靠自覺。
終於,夏侯獻帶著部將們進入燕王宮。
他們中的許多人以前從未進過洛陽皇宮,故而初入宮門便聽到眾部將歎為觀止的讚許聲。
燕王宮的宮殿巍峨壯麗,金瓦紅牆,朱門高聳,氣勢恢弘。
如若夏侯獻記得不錯,公孫淵是今年剛剛自立燕王的,而這宮殿之興建絕非三兩年之功,可見其早有篡逆之心。
“這裡可真他娘大啊!”眾人走進宮殿,文欽一邊走一邊仰麵感歎。
所以說為什麼夏侯獻平日裡總是勸導文欽要多讀點書,否則看到什麼都隻會來一句“臥槽”。
反觀毋丘儉就不同,人家興許就會現場作詩一首,這意境一下子就上來了不是?
不過毋丘儉明顯沒這個心情,他皺著眉頭四處看了看,接著又是幾聲歎息。
“我軍自入遼東以來到過安市、西安平、朝鮮等城....那些地方的城池破敗不堪,百姓食不果腹,可這燕王宮殿卻是如此壯麗,比洛陽的太極殿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毋丘儉沒再說下去。
夏侯獻心裡明白對方的意思,如今的天子曹叡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毋丘儉曾仗著自己深受寵愛出言規勸曹叡不要大興土木,結果呢?還是徒勞。
不一會兒,有甲士們帶著一群雍容華貴的女郎走了過來。
儘管穿得是五彩斑斕,但一個個臉上卻是花容失色,明顯是嚇壞了。
甲士們得令後鬆開了手,當場就有不少人癱軟倒地,哭啼啼起來。
“大將軍,這些都是公孫淵的後宮妃。”石苞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壞笑。
接著壓低聲音道:“我看那燕王後也是風韻猶存呐。”
夏侯獻並未回應,扶著刀徑直走了過去,看向燕王後。
“抬起頭來。”
循著夏侯獻的聲音,燕王後懦懦地抬起頭,目光卻不敢與其對視,隻是哀求道:“妾柳氏不求其他,隻求將軍能讓妾活下去。”
夏侯獻麵無表情道:“很遺憾,沒有這個選項。”
“將軍....”柳氏心中一沉,帶著乞求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成為胯下玩物,屈辱而死。”
“二,現在就自儘,還能留些體麵。”
柳氏怔在原地,許久未言。
當她再次開口,便已俯身拜謝:“妾,叩謝大將軍仁德。”
夏侯獻看向不遠處瑟瑟發抖的女眷們,淡淡道:“其他人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