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顯得很平靜。
鐘會卻是麵露狐疑之色,當即看向那小吏:“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次。”
屬吏顯然是被這股氣勢嚇到了,回過神來發現,你一個不到弱冠的少年怎麼如此無禮?
不過他不想跟他一般見識,又複述了一次:“我是說,大將軍要辟這位杜郎君入幕。”
說完,他看向杜預,道:“杜君,華車已在太學門外等候。”
杜預其實心裡是有準備的。
既然大將軍提拔了自己那位得罪了滿朝文武的阿父,那必然有可能征辟自己,隻是他沒想到會來的如此之快。
雖然他還未收到文書,這華車就直接開到了麵前,算得上是強征了。
但他心裡清楚,阿父剛剛受了人家恩惠,自己但凡猶豫一下,就是對大將軍的不尊重。
他又忽然在心中歎息了一聲,阿父為了自己的仕途,連他那引以為傲的氣節都能放下。
杜預收起書卷,歸置好筆墨,抬頭看向屬吏,隨後道:“請。”
看著杜預離去,鐘會目光一凜,繼而又冷哼了一聲。
.........
大將軍府。
今日夏侯獻早早上值,翹首以盼。
想著終於能把一位能進文武雙廟的全才收入囊中,可真是一件美事啊。
焦急等待之餘,他回憶起近來發生的一些事。
首先,示好杜氏父子這事,他一開始是有些擔憂的。
因為二杜也是關中人。
前些日子剛被孫禮敲打過一番,怕不是又要來嘮叨了。
但仔細琢磨琢磨,孫禮是不懂杜預的含金量,這不怪他,所以罵就罵吧,我偏要用!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
他是沒想到過自己開府以後會有人主動來投的,尤其還是大族子弟....
畢竟自己無論是輩分還是名望都遠不及那兩位柱石,論宗室號召力也不如秦朗。
士子們都是要麵子的嘛,就算真想合作,那也得等大將軍府去征辟,走個流程,否則我上趕子去求職,臉往何處放?
但這事還真的發生了。
這兩位出自潁川荀氏,一位叫荀甝,一位叫荀霬,都是二十歲出頭,剛過弱冠之年。
沒錯,正是安陽公主的兩個兒子。
夏侯獻一開始有些吃驚,不過他後來得知荀家是多處下注,荀顗投了太尉門下,還有個叫荀勖的似乎是投了司空府,被辟為司空掾。
到自己這,那就是這兩個孩子了。
怎麼說呢,也算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吧。
夏侯獻自然是照單全收,至於才能怎樣,那就看他們的表現了。
不過有這二人在幕府,至少可以對外放出一個信號——大將軍府廣羅天下英才,來者不拒。
但這個信號似乎沒起到什麼正麵作用啊。
這不,方才府吏進來稟報,說是何晏和丁謐前來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