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近距離看了看,司馬師眼瞼下的瘤子侵入得很深,八成眼眶裡也有,也就是說即便成功割除了,後期眼瞼的縫合也是個大問題,另外術後感染也是不可避免。
呃...澄清一下,夏侯獻絕對沒什麼壞心思。
馬車沒走多遠,簾外傳來聲音:“家主,賈府君求見。”
“讓他上車。”
“唯。”
此番南征耗時大半年,賈充雖未隨征,但他在洛陽的任務或許比某些出征在外將軍還要繁重。
賈充掀開車簾,躬身而入。“明公。”
“近來如何?”夏侯獻閉目問道。
“托明公之福,朝中上下安定。”
“公閭,你何時學得這般油腔滑調?”夏侯獻睜開一隻眼,半開玩笑地看著他,“要不你下去吧。”
賈充當即肅然。
夏侯獻主動問道:“司馬師近來在做什麼?”
“呃..”賈充沉吟片刻道,“司馬府一直是我校事府重點關注對象,最近太傅和他妻子張氏雙雙染疾,司馬師本就閒賦家中,自然是疲於侍奉二老。”
“嗯。”夏侯獻點點頭,看來司馬師方才所言並非都是托辭。
“太傅這次又是什麼病?”
“這個實在不知。”賈充一臉隨意,“唉,人老了嘛,毛病多點很正常,明公管他做甚,說不定馬上就隨司空去了。”
“公閭休要胡言亂語!”夏侯獻忽然嚴肅地看著他,“司空和太傅都是令尊賈公的摯友,既是你的叔伯又是大魏四朝老臣,對他們要有最起碼的敬重!”
夏侯獻並非惺惺作態,而是在提醒賈充。
私底下如何暗流湧動都無所謂,但明麵上,他和他的政治團體應當以匡扶社稷的正麵形象示人。
賈充麵露惶恐,連說自己該死,夏侯獻又寬慰了幾句,此事便作罷了。
過了一會兒,賈充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對了,明公還記得前些年司馬師又續了一房妻子?”
“我記得是尚書李豐之女。”
“正是。”賈充道,“我聽聞那女子生得頗是美貌,未出閣前便是遠近聞名的才女。”
聽到這,夏侯獻挑了挑眉。
怎麼?你賈充也好人妻?
不過話說回來,那李婉本就是曆史上賈充的原配,在因“夏侯玄案”受到株連,將被流放樂浪郡前,他二人郎才女貌,臨彆前還作了一首頗有意境的離彆詩。
若不是賈充日後所為太過辣眼,後世說不定給賈充安一個“情聖”的名號。
“說重點。”夏侯獻收起思緒,讓他繼續說。
賈充道:“司馬師偶爾會帶著妻子去李豐的府上做客。”
“那又怎樣?”
“明公啊,你難道忘了,李豐之子李韜可是娶了齊長公主為妻。巧得是,就在大將軍出征後沒多久,陛下便納了司馬師的女兒入後宮,封為美人。”
“司馬師的女兒....”
夏侯獻小聲嘀咕著,他記得司馬師的五個女兒全部出自已故的夏侯徽,曾經他偶然間聽聞,說是其中某個女兒繼承了夏侯徽的容貌和才學,頗為受寵。
“嘖...”夏侯獻有些無奈。
要不怎麼說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呢。
他們總能想辦法向上攀升。
司馬師這是仕途走不通,走外戚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