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病了?”
“聽誰說的?”
“我也是道聽途說,說是南征積勞成疾...”
“不會吧?”
“反正你看,五日前的小朝就沒來,今日大朝依然不在。”
“那這朝會還開它作甚,走過場?”
“噓!張公慎言...”
兩位朝臣竊竊私語,沒過多久朝會按部就班的結束,群臣們從太極殿魚貫而出。
李豐瞥了一眼方才在大殿上嘀嘀咕咕的人,心中嗤之以鼻。
天下事當在皇帝,在諸位忠臣,什麼時候成了他夏侯獻的一言堂了?
這時何晏走了過來,二人緩步走下石梯。
何晏警惕地環視了一圈,問道:“事情如何?”
李豐搖頭:“丞相給否了,他竟說二人為政有道,不該使能臣還京任閒職,若日後高位有缺,再入朝不遲。”
“什麼?”何晏驚道,“他竟然如此放心?難不成你的計劃會識破了?”
李豐再次搖頭,“不好說啊,或許他根本不在乎這點兵權。”
正此時,禦史中丞陳騫也走出了大殿,走了下台階,到了二人身旁,拜禮道:“李公、何公。”
陳騫乃是已故司徒陳矯之子,相貌剛毅,身材魁梧,今年四十七歲。
何晏見有外人,拱了拱手先行告辭。
李豐望著他的背影微微發呆了一會兒,再次看向陳騫:“陳中丞是有什麼事嗎?”
禦史中丞為禦史台之長,主要職權為監督朝廷運作,彈劾百官。
陳騫嚴肅地問道:“李公,弘農太守李翼、馮翊太守李偉是令弟吧?”
“啊,是。”李豐點點頭,“怎麼了?”
陳騫沉聲道:“近來有司向本官檢舉,稱李偉嗜酒如命,荒廢政事,李翼與當地豪強勾結,強並小族田畝。”
“正好今日見到李公,所以想跟您提前打個招呼。”
打個招呼?
李豐一愣,你要彈劾就彈劾唄,還多此一舉打什麼招呼!
然而他急的不是陳騫的態度,而是此事太巧了。
弟弟們的所作所為他早就知道,以前他在尚書台時就有人提過這事,但他都沒有管,給壓了下去。
如今舊事重提,還是這個節骨眼,必然是夏侯獻在背後推波助瀾。
“陳中丞,我久在朝中對京外之事知之甚少,望陳中丞秉公調查,倘若舍弟們確有不軌,儘可彈劾,我絕不姑息。”
“好。”陳騫點點頭,“有李公這句話,我自當秉公處置。”
說完,他又簡單一禮:“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李豐望著陳騫的背影,緊緊攥著拳頭,看來有些事情需要提上日程了,遲則生變!
大袖一揮,轉身又上台階,往東堂走去。
......
“蘇內官,您看看這個。”
一間昏暗的房間內,小宦官從懷中掏出色澤美麗,半透明的像是玉製的小球。
即便是處於如此昏暗的地方,那小球也能發出美麗的熒光。
黃門監蘇鑠接過此物,在手中把玩,那淡淡的熒光仿佛能在黑暗中照亮他的笑容。
“喲!夜明珠,稀罕物...”
小宦官解釋道:“據說此物是吳國在交州南洋諸國那搞來的上等寶物,聽說當年孫權把寶物送給了遼東的公孫淵,而公孫淵覆滅後,夏侯公便帶回了洛陽,奉與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