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否給臣一個解釋。”
曹芳從懷中掏出絹帛,擦了擦額頭豆大的汗珠,顫抖道:“朕,朕,朕絕無此心!”
“李豐、何晏、蘇鑠、劉賢....”夏侯獻一個個念出名字,又道:“還需要臣再說下去嗎?”
司馬妃緊緊地抱著曹芳,但下一刻小皇帝卻將她從懷中推出,躬著身子離開蒲團,人生中第一次跪了下去!
“朕真的不知。”
夏侯獻俯視著他,冷言道:“陛下,臣說過,天下豈有君拜臣之禮!”
曹芳目光呆滯,一動不動。
“起來!”夏侯獻吼道。
曹芳嚇得一激靈,慌忙起身。
夏侯獻揮手,“傳令,召集群臣來太極殿。”
“諾!”
他又看向曹芳:“請陛下移駕。”
.......
半個時辰後。
文武百官齊聚太極殿正殿前,周圍甲士林立,氣氛肅殺。
廣場上響起了軍號。
群臣們神色各異地望著梯台之上扶刀而立的夏侯獻,和一旁跪坐在蒲團上,生無可戀的曹芳。
號聲止。
隻見在群臣隊列的中央,有兩名甲士拖著奄奄一息的李豐向正殿走去,扭曲的血痕在青石板上留下駭人的印記。
人犯被帶了上來,夏侯獻也安靜地坐在蒲團上。
這時,身旁的校事府令賈充大聲質問:“逆賊李豐,本府問你,朝臣中還有誰是你的同謀!”
李豐蹣跚,嚅囁著嘴唇,半天不語。
夏侯獻看向群臣中的一個人,開口道:“泰初。”
夏侯玄拱手出列:“下官在。”
夏侯獻道:“李安國與你是多年的好友,或許由你這位老友來審,他會痛痛快快地交待?”
“丞相,我....”夏侯玄支支吾吾。
“泰初不方便?”
“下官領命。”說完,夏侯玄闊步來到台上。
他先是向丞相施了一禮,隨後彎腰看向地上的李豐:“安國,丞相問你,你可有同謀?”
“哼。”李豐吐出一口血沫,“泰初,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你若真把我李安國當朋友,就現在給我個痛快。”
“安國...你...”夏侯玄不知所言。
這時,夏侯獻從蒲團上起身,往前邁了幾步,麵向群臣朗聲道:
“今日,李豐欲在張氏封貴之際,伏殺本相於宮中,若非有忠貞之士,想必現在
“本相很痛心!”
“本相自秉政以來,殫精竭慮,夙夜難眠,這些年,我上馬殺敵,下馬治國,不說功勞也有苦勞。”
“諸公都知道本相的脾性,本相向來寬仁.....可結果呢?”
“換來的卻是陰謀,是背叛!”
群臣不語,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我很憤怒,但我今日卻想再寬仁一次。”夏侯獻扶了扶劍柄,向群臣問道:“有沒有同謀願意自首的?”
整個廣場鴉雀無聲,群臣依舊不語。
夏侯獻呼出一口氣,歎道:“既然如此,我要開始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