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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武昌宮。
“陛下!陛下!”
小宦官焦急無措,“來人啊,快去請太醫啊!”
不多時,太醫為孫霸號脈,扒開眼皮又瞧了瞧,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對宦官問道:“陛下可是誤食了什麼東西?”
小宦官惶恐不安:“奴婢不知啊。”
太醫望著龍榻上孫霸紫黑色的嘴唇,預感到不妙。
唉!
他長歎一聲,自己也時日無多了。
西吳太元二年,全琮毒殺孫霸,對外宣稱皇帝突發惡疾。
之後,為其追諡景皇帝,立孫霸之子孫基為帝。
新帝登基後,全琮逼迫孫基賜其加九錫、大都督、黃鉞、相國、進封楚公,加封長沙、衡陽、武陵三郡。
如今全琮名頭來到:相國、楚公、大都督、錄尚書事、領中書令、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謁讚不名、出警入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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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
太極殿西堂內,散騎常侍荀霬正在宣讀太後詔令,使曹芳避其皇位,即日搬離洛陽,返回封地。
小黃門褚生看著眼前的侍從們,如抄家一般,全然沒有對天子的敬畏,奮力大吼:“你們做什麼!”
曹芳六神無主,似是被嚇壞了,他以為安然享樂就能安安穩穩地度過此生,沒想到竟是犯了眾怒。
這不對,這其中一定有哪裡不對!
天子即便驕奢淫逸,那也是天子!
豈能就這麼被廢了?
這不怪他,之前李豐在西堂講學,光顧著商量陰謀詭計,什麼周公、伊尹之事隻是有所耳聞,至於霍光廢帝之事,他壓根沒放心上。
幡然醒悟之時,一切都晚了。
曹芳目光呆滯地看向荀霬,叫了一聲“荀卿”,卻欲言又止,意思仿佛在說:您看朕還有機會嗎?
荀霬恭敬道:“陛下,臣奉命行事,還望陛下不要為難。”
“嗬嗬。”曹芳笑了一聲,跟著幾人走了出去,堂外甚至安排了天子車駕。
他大概知道,此刻就這麼走出去,依舊能維持著體麵,要是多說一個“不”字,那就不一定了。
“陛下啊!”褚生淚流滿麵,看向荀霬手下的侍從,“你們不能,你們不能這樣啊!”
直到曹芳的身影消失在西堂,他才收起了哭泣。
荀霬環視著此處,下令道:“小心收納,不要損壞任何物品。”
忽然,身下的小黃門竟然開口:“荀公,奴婢們日後該去往何處?”
“噢,差點忘了你們。”荀霬俯視著腳下跪著的那人,“我聽聞有閹宦時常蠱惑陛下作惡多端、淫亂後宮,是也不是?”
“啊?”褚生忙道,“斷然沒有此事啊,奴婢..奴婢一直勸陛下來著。”
“你叫什麼名字?”荀霬問。
“奴婢褚生。”
荀霬本來還想翻翻冊子,聽到這名字卻是了然:“那就對了,就是你。”
他轉身,對幾個侍從道:“來人,把此人連同這些閹狗,一同拉往宮外縊殺。”
“荀公,荀公!會不會弄錯了啊!”褚生連忙求饒,終於是想掏出自己的底牌。
“奴婢跟他們不同,奴婢有功啊,奴婢要見賈公!”
“賈公?”荀霬疑惑,“哪個賈公?”
褚生飛快思考了一陣,“陽裡亭侯!”
“賈充?”荀霬哼笑一聲,“他也配稱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