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張特恰好走到此處,他砍倒一名叛軍,從屍體上跨過去。
隨後看到竟然有人在徒手推雲梯,當即眉頭倒豎,怒火中燒:
“你們他媽的在做什麼?”
雖然他不懂得什麼“杠杆定律”,但多年的從軍經驗告訴他,雲梯這玩意即便是沒有雲梯車的簡易版,也不是那麼容易推動的。
何況叛軍也不是傻子,雲梯的下方會有人用力頂住梯子,並且梯子的頂端有鐵製的掛鉤。
想要推下去,起碼要耗費好幾個人力,有那閒功夫不如扔石頭、潑金汁來的實在。
張特厲聲訓斥了幾句,趕忙離開了此片區域,查漏補缺。
他有點後悔平日練兵的時候沒有帶士兵們來城牆上練習守城,主要是實在沒想到真定這地方竟然會有戰事。
.....
戰鬥異常慘烈,或許是因為這是此番叛軍南下的第一次正麵作戰,士氣很足,以至於張特拚了老命,也難以止住守城將士們的負麵情緒。
之後接連十日,叛軍發起了多次圍攻,張特雖疲於應對,但依舊挺住了。
不過更苦惱的,應該是城外的叛軍。
他們剛剛南下不久便在一座小城吃了癟,不免損傷士氣。
要知道,守城方都捉襟見肘,狼狽不堪,攻城方隻會損失更甚。
叛軍中軍大帳內,王渾灰頭土臉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毋丘儉慍怒道:“王將軍,那日你信誓旦旦跟本督說,區區真定,五日便克,可如今十餘日已過,你作何解釋?”
王渾無以為辯,打不下來就是打不下來,菜是原罪。
“兄長。”這時,席下毋丘儉之弟,毋丘秀開口言道:
“此事不能全怪王將軍,他麾下將士損失大半,真定雖不是軍鎮,可畢竟是做郡城。”
“罷了。”毋丘儉擺手,讓王渾下去。
隨後語重心長的對弟弟說道:“我並非是要治罪於他,隻是我軍眾誌成城,舉兵南下,若是等田國讓東出太行時,我軍仍止步不前,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當務之急,必須迅速拔掉真定這顆釘子,以震懾河北,否則就這麼一城一城的打下去,沒完沒了,到時候洛陽的大軍至,我軍危矣。”
“都督,下官有一計,不知是否可行。”
毋丘兄弟循聲看去,發現開口的人是右北平太守,涿郡人劉昕。
“你說。”毋丘儉點頭示意。
劉昕開口道:“下官與真定守將張特是同鄉,兒時便認識。之前他在北疆上任期間,我與他也多有走動。如果可以,我願為使,勸其歸降。”
毋丘儉訝然:“為何不早說?”
劉昕有些慚愧地說道:“此前張特斬我幽州信使,公然對抗,下官以為都督不會寬恕此人....”
“繼續說。”毋丘儉頷首。
劉昕道:“下官並非以為對方會看在同鄉的份上歸順,隻是下官覺得,此人雖然跟隨夏侯獻多年,但其實一直不被重用。”
“要知道,早年在淮南就跟隨夏侯獻的將領中,比如鄧艾、文欽,如今無不是為鎮一方的將軍,而這張特卻蹉跎經年,不上不下。”
毋丘儉捋著大胡子,微微點頭:“姑且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