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胤恩威並施,很快止息叛亂,降者五萬餘家,州境複清。
但此刻全琮卻不敢貿然出兵,以免內部再次發生混亂。
而且,他還忙著在做另一件事,一件比這所謂天賜良機更為重要的事。
“楚公,陛下派人來詢問,世子的人選何時能定下,陛下言:此乃關乎國本,須早日定奪,以安群臣之心。”
“孤知道了,你先出去。”
全琮無奈地擺了擺手,隨後捏著眉心,表情很是惆悵。
皇帝一個小娃娃,他哪裡會知道這些!
分明是大虎假借皇帝名義派人來給自己施壓的!
要知道,全琮一共有四個兒子。
長子全緒、次子全寄、三子全懌和幼子全吳。
其中長子和次子是前妻的兒子,按理說作為嫡長,全緒又手握夏口兵權,於情於理他應當是世子。
雖然全緒並非是什麼大才,但至少不是無能之輩,全琮心裡是偏向全緒的。
然而要命就要命在,全緒不是她孫魯班的兒子。
大虎一直在暗示他,要立全懌為世子,全琮卻屢屢推辭,稱此事暫緩。
但一直推辭也不是個事,此時全琮終於明白當年孫權的那種心情。
身居高位之人,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不過想起了孫權,全琮心中先是升起了陣陣愧意,被對方栽培多年,如今卻要奪人基業
。
然而這種愧意很快便消失了。
全琮畢竟快六十歲,哪裡有時間去傷感往事,想起了孫權,他忽然覺得可以用立世子一事,來逼迫群臣站隊。
他自己也就罷了,他不想自己的兒子一輩子都被大虎遙控。
此刻,他愈發的認同孫權了。
“楚公,司馬師到了。”
全琮收起思緒,定了定神:“宣。”
很快,司馬師來到堂內。
其實全琮如今雖貴為國公,但他依舊在武昌的相國府居住。
這相國府以前是陸遜的宅子,全琮稍微翻修了一下便入住了。
這並非是全琮是個不願大興土木的善人,而是因為江東的人口、財富大半在下遊的揚州,荊州實在是財力有限,而他本人也不願去長沙那種地方。
“子元。”全琮抬眼看向堂下的男人。
近來全琮總樂意找司馬師問計,原因很簡單,此人在江東無根無萍,沒有多餘的利益牽扯。
所以全琮上來便直入主題:“你覺得孤該立誰為世子?”
司馬師言道:“自古以來,廢長立幼乃取禍之道。”
全琮輕笑一聲:“子元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應當知道如今的關節在何處。”
司馬師複言道:“緒公子略有根基,日後可自成一派,不必擔心大權旁落。”
“好。”全琮喜歡司馬師的爽快,又問道:“那子元來說說,北麵的事情,你有何看法?”
“良機。”司馬師隻道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