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鮮卑騎兵跟車陣保持一定距離,拉弓抬射之際,魏軍中央戰車上卻令旗飛舞。
接著,車陣肉眼可見的變陣,推車的將士紛紛怒吼著將前排戰車向鮮卑人駐足的地方推進,整個圓形車陣驟然擴大了範圍。
嗖!
隨著戰車木輪轟轟的聲響,一支利箭也從暗孔中飛射出。
一名鮮卑騎兵當即被射落馬下,周圍幾騎見狀紛紛勒馬後撤,身後卻突然傳出一陣衝鋒號。
戰車有序空出了狹窄的身位,精悍的魏軍甲士提刀持盾,怒吼著衝了出來!
“^&%!$#&%¥!?”
鮮卑人嘰裡咕嚕地用鮮卑語說了句什麼,隨後轉身便走,魏軍聽不懂,但猜測應是罵娘的話。
然而鮮卑人的馬速根本提不起來,很快便陷入被步兵多麵圍剿的泥潭。
叛軍軍陣裡,程喜嘀咕道:“從未見過如此軍陣,此人是誰的部將,我怎麼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一旁的慕容木延罵罵咧咧地喊了一句鮮卑話。
程喜怒視著他:“你說什麼?”
慕容木延這才用漢話說道:“我說程使君高見。”
程喜也不是善茬,立刻懟道:“彆跟老子陰陽怪氣,你有什麼想法說就是了!”
慕容木延沒好氣地指著戰場:“我鮮卑兒郎已經儘了力了,現在敵陣沒了戰車掩護,已有破綻,程使君該出擊了。”
程喜也看向遠方,覺得時機已到,卻還是傲然回了一句:“我自有分寸,還輪不到你教我。”
說罷,程喜下令讓幽州突騎衝陣。
魏軍圓陣中,夏侯莊不斷得眺望著遠處的敵軍本陣,忽然他高聲道:“孝興,鐵騎來了!”
“我看到了!”馬隆隨即揮動令旗,車陣再一次變幻著姿態。
儘管有陷入廝殺的將士回不來了,但戰場無情,容不得馬隆多作留戀。
待幽州突騎趕來時,軍陣儼然恢複如初。
幽州鐵騎的馬速已經提了起來,不可能就此折返。
於是決定衝擊一波。
但幾番嘗試卻是收效甚微,這陣法靈活多變,當騎兵們好不容易衝毀幾座戰車打開缺口,卻被後排換上來的長矛兵捅了好幾個透明窟窿。
這下,所謂的幽州精騎此刻也是犯了難,麵對幾乎未受損的車陣,他們再不敢貿然衝鋒,隻能像鮮卑人一樣聊勝於無的射上幾箭。
程喜方才有多自信,現在就有多慌張,之前真定城下,他不隻一次罵劉昕、王渾等人是廢物,可今日他領萬騎卻被兩三千步卒打得找不著北。
“暫且收兵吧,這魏將的路數太邪門了,擇日再戰。”
慕容木延用鮮卑語罵了一句“蠢豬”,而此時程喜卻沒心情跟他爭辯。
回營後,程喜覺得沒臉去見毋丘儉,於是又跟慕容木延商議道:
“今日吃了準備不足的虧,那魏將的戰車陣看來是專門對付騎卒的。”
“不過我方才想了一下,那種大的戰陣隻有在開闊之地才能擺開陣勢,若是被困在營中定然不可施展。”
“那你想怎樣?”慕容木延問。
程喜道:“明日清晨,你我率軍直撲敵軍營寨,以兵力優勢把他們壓在營中,到時候放一把火,連著他們的破車一起給他燒了。”
慕容木延對贏倒沒多大興趣,隻道:“我聽你調令沒問題,但毋丘將軍問責下來,你可彆拉著我。”
“什麼時候了還考慮這些?”程喜反唇相譏。
話音落下,他又問道:“今日回軍前,你說的那句鮮卑話是什麼意思?”
“使君高見。”慕容木延笑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