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文欽如實以告,“青州這鬼地方山林密布,昨夜出了點小小的狀況。”
文鴦就猜到是如此,當即憤然道:“阿父對得起我死去的弟兄嗎?”
他絲毫不給老父親麵子,身後的淮軍主力雖然都不言語,但心中還是更偏向文鴦一些。
畢竟昨日被文都督帶著在小樹林裡轉悠一夜,還險些讓文鴦陷入死地,這怎麼看都不能怪文軍侯吧。
文欽這些年被丞相調教的能屈能伸,此番確實是自己的過錯,他不會硬要臉麵在這裡裝蒜,隨即和聲和氣道:
“是為父之過。戰死士兵的家眷,我定會重賞,朝廷若不給,以我個人名義給。”
這話算是很有責任感了,文欽愛財喜功,能讓他主動割肉,說明認錯的態度相當誠懇。
文鴦雖然心中怒氣未消,但文欽都當眾這麼說了,他豈能再言語逼迫使阿父難堪。
“多謝都督。”
他代戰死將士們道一聲謝,隨後歸隊。
路上,文欽問起昨夜的情況。
他原以為兒子隻是在外圍騷擾了一陣,誰料文鴦卻說他們隻差一點就能殺進叛軍的中軍大帳。
文欽驚訝不已。
就在這時,軍隊後方有一騎奔來,那人灰頭土臉,衣甲上滿是血汙,披頭散發,頭盔都不知道丟哪去了。
文鴦回首看去,那人竟是他麾下的士兵金彭。
金彭來到近前,直接看向自己的直屬上司:“文軍侯!”
文鴦喜道:“金彭,你還活著!”
金彭卻是一臉苦澀:“昨夜突圍時,我們掉了隊,好不容易才殺出來。”
“叛軍人太多了,我們丟了馬,隻能用跑的。”
“李屯將把他的馬給了我,讓我回來報信,現在還有十幾個弟兄在被叛軍追殺!”
“什麼?李青還活著?我以為他已經.....”文鴦隨即看向文欽,語氣堅定地說,“阿父,我們得救他們。”
文欽神色一肅:“不可。”
“為何?”文鴦很是不解。
文欽道:“不是為父無情,我軍昨夜奔波一夜,雖未交戰,但也困倦不堪。”
“而這又是在青州地界,是敵軍的主場。沒必要為了幾個人,而讓大軍去打一場勝負難料的野戰。我軍應當回營休整,再作打算。”
金彭聞言神色一呆,他雖知道軍中就是這般殘酷,可李屯將救了他一命,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
文欽歎氣道:“聽天由命吧,如果老天眷顧,他們會找回大營的。”
“什麼聽天由命!”血氣方剛的文鴦才不信這些鬼話,“我隻知道,事在人為!”
“再說,敵軍欲複昨夜之仇,定然群情激亢,我軍若不先折其勢,不得去也!”
“你要做甚?”文欽略帶警告地說道,“斷不可逞匹夫之勇!”
文鴦脾氣上來,當場無視了阿父的警告。
他提馬走出軍陣,大喊:“誰願隨我殺奔回去!?”
高聲落下,文欽手下的主力巍然不動,即便是有心思,他們也分得清這裡誰是大小王。
“我願隨軍侯前去!”
“還有我!”蔣虎當仁不讓。
不過還是有寥寥幾人回應,這些都是文鴦本部的兵。
金彭亦是高喊:“卑職願往!”
“好!”待聲音停息下來,文鴦目光掃過眾人,發現麵前有十八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