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雨稀稀落落,沒過多久就停歇了。
毋丘儉得知夏侯獻親自坐鎮魯口,雖然心裡犯起了嘀咕,
但前日一戰擊破曹爽,他得到數量不菲的糧草軍械,這讓本身捉襟見肘的幽州軍成功續上一口氣。
正如此前對弟弟毋丘秀說得那句“不要被一時的挫敗所困。”
毋丘儉不斷的勉勵自己,想要嘗試在正麵擊潰夏侯獻。
於是在一番深思熟慮後,決定在糧道上作文章。
他認為隨著夏侯獻親臨魯口,中軍人數已然來到八九萬之眾,即便是被曹爽葬送的敗兵沒了戰意,夏侯獻最起碼也能組織起六七萬的兵力。
而且那些敗兵肯定不會被隨意遣散,他們一窩蜂的守在魯口小城內,糧食消耗頗巨。
再加上此前曹爽丟了一批軍糧,毋丘儉判斷洛陽軍此刻極度依賴漕運。
想到這裡,毋丘儉把目光投向地形圖,沒過多久便喚來了弟弟毋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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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雨了。”
毋丘秀抬頭望著頭頂的烏雲,那雲層很濃厚,像是隨時可能化作雨水滴落而下。
“是啊,昨日雨勢不大,今日看樣子必要下雨了。”
玄菟太守王頎雙目通紅,看樣子很是疲憊。
二人連夜行軍至此,此地位於白馬渠和沱水交彙處,由於白馬渠是人工漕運,相對狹窄。
毋丘儉主動預設戰場,欲截斷洛陽軍的糧道,從而使其軍心大潰。
於是他移陣安平縣,隨後派毋丘秀和王頎率精兵八千前往白馬渠截斷糧道,試圖逼迫夏侯獻出城野戰。
事實上這是一張明牌,這麼多人的行動定然無法躲過洛陽軍斥候的眼睛。
“呼~~”毋丘秀呼出一口氣,“此役成敗就看你我了。”
聞言,王頎卻是不滿道:“我幽州騎兵本有一戰之力,卻被程使君一戰葬送大半。”
“過去的事就不必多言。”毋丘秀道,“我阿兄說了,隻要雨水一落,洛陽軍的騎兵就不足為懼。”
“你我隨阿兄曾兩伐高句麗,還多次討伐鮮卑諸胡,從河北進軍遼東必然要經過遼澤,手下的這批精銳對這樣的戰場並不陌生吧。”
“到時候要是雨勢再大一些,說不定還能重創敵軍。”
“也對。”王頎認同道,“我軍此刻的行蹤雖然可能已經暴露,但敵軍後知後覺,想要來支援,必會先派騎兵打頭陣。”
天色愈發陰沉,仿佛下一刻暴雨將至。
而此時,遠處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循聲望去黑壓壓一片,陰霾下的玄甲騎士顯得格外威嚴。
護軍將軍曹肇引軍至此沒有率先發難,卻是派出一騎,前去陣前搭話。
“我家長平侯請毋丘將軍來陣前一敘!”
毋丘秀提馬而出,隨即對麵的曹肇也輕夾馬腹出列。
“素聞河東出猛將,毋丘兄弟坐鎮北疆數年,馬戰勇武。”曹肇長戟向前,大聲喝問,“我亦號稱‘千裡駒’,不知毋丘叔恭可否陣前一較高下?”
毋丘秀輕笑一聲,他又不是傻子,豈會放下大軍跟對麵玩什麼鬥將。
他知道,縱使虎豹騎驍勇,麵對列陣完畢的全甲步軍也不敢貿然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