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沉,伴隨著雙方的怒吼,兩軍甲士像兩隻拳頭一樣,狠狠地撞在一起。
廝殺搏鬥,不死不休,冷兵器時代最常見的搏殺就此上演。
但魏軍畢竟人多勢眾,場上的玄甲之色很快將蜀軍淹沒。
亂軍之中,夏侯森提馬入陣,搜尋著蜀軍將領的位置。
終於,他看見那位殺得滿身血紅的老將。
張嶷剛從一魏兵身上拔出自己的刀刃,便聽得一聲馬鳴,轉頭看去,卻迎麵對上那沛國小將犀利的目光。
鏘!
一杆長槊迎空落下,張嶷揮刀抵住,卻發現對方這一擊勢大力沉,頓時感慨自己老了。
張嶷的親兵揮刀砍來,夏侯森馬上收勢。
張嶷趁著機會彆開鋒芒,在地上滾了兩圈,隨後艱難起身,又一次舉起戰刀,意在砍其馬腿。
然而夏侯森沒給他這個機會,他利落變向離去,又再次提速而來,身旁幾騎齊齊衝鋒,三兩下砍倒十餘名蜀兵。
隨後直逼蜀軍主將而去!
一道寒芒閃過,張嶷因失血過多,有些力不從心,這一次他沒能擋住對方的揮砍,被一槊直直刺在他的胸口。
夏侯森再次縱馬離去。
而這次,發現自家將軍被重傷,更多的蜀兵不斷聚攏過來。
“夏侯參軍,我來助你!”
夏侯森的身旁也聚集起上百人,他們大吼一聲,向蜀軍策馬衝殺而去。
激烈的白刃戰並未持續太久,很快張嶷身旁就隻有寥寥數人。
魏兵的殺意依舊高漲,他們舉起長矛把張嶷圍起,隨後紛紛刺向他的身體。
至此。
這位足智多謀,屢建奇功,安撫南夷,開發越巂的蜀漢老將,臨陣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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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丞相夏侯獻攜天子安撫幽州各郡後,率大軍返回洛陽。
十月初,幽州之叛的審理有了初步結果,此番毋丘儉同黨七百餘人,除了畏罪自殺和戰死的之外,幾乎全部被捉拿歸案,此案主要由侍禦史杜友來負責。
這日,杜友來到丞相府。
“說吧。”夏侯獻翻看杜友呈上來的冊子,淡淡道。
杜友站著拱手道:“稟丞相,經查涉案者絕大部分人並未直接參與謀劃,臣以為當寬大處理。”
夏侯獻不置可否,隻問:“確定謀反者都有何人?”
“幽州刺史程喜,右北平太守劉昕,征北司馬毋丘秀,玄菟太守王頎,範陽令......共十七人。”
“知道了。”
“丞相...還有一人。”
“誰。”
“臣的同僚,侍禦史毋丘甸。”杜友道,“他雖未親自參與叛亂,但卻是他最初鼓動毋丘儉起兵。”
夏侯獻放下冊子,抬頭直視著杜友:“依律,毋丘仲恭當夷滅三族,他兒子毋丘甸也在株連範圍內吧,何必多提一嘴?”
“是這樣的。”杜友斟酌著說,“若以毋丘儉以下株連,最多隻株連到毋丘甸...但倘若把毋丘甸也定為主謀,株連範圍將會進一步擴大。而這.....”
“不必支支吾吾,說就是了。”
杜友頓了頓,道:“毋丘甸之妻,出自潁川荀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