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座並論?”
遠在淮北的文欽聽到長史庾純說到這裡,已是頭腦發蒙。
庾純耐心地解釋:“這是仿照前漢重歸宰相實權。”
文欽皺眉道:“可這宰相是有實權了,反過來不成了梁公的掣肘?”
“非也。”庾純道,“以梁公如今之威望,何人能夠掣肘於他呢。”
“不過若是梁公百年之後,國主便要和這七位實權派爭權,這倒是事實。”
“那怎麼能行啊,這樣下去豈不是亂套了?”文欽很是不解。
庾純捋著短須道:“從長遠角度來看,國主雖會被分權,但若國主英明神武,自然可以充當裁判,運籌帷幄,隻是道路會艱辛許多。”
“但若國主才能不顯,無法駕馭群臣,甚至是昏庸無道。這七座便可互相掣肘、交替秉政。”
“試想一下,後漢桓靈之時若有這些,豈會致使國家崩壞,豈會閹宦、外戚禍國。”
“嗯...這是一個保底。”庾純沒有再展開往下說,因為後麵的話太過犯上,不好明說。
因為夏侯獻此舉幾乎把權臣之路給堵死了,若是製度能夠有效地實施下去,日後就很難出現一個都督中外軍事加錄尚書事這樣軍政一把抓的人了。
意思就是說,像夏侯獻這麼牛逼的存在到此為止,以後不準有了!
“還是不懂。”文欽非常實在。“算了算了,謀甫繼續往下說吧。”
“唯,這之後就是一些正常的任命了。”庾純拿出藤本,複念道:
“拜新野棘陽鄧艾為梁國大將軍。”
“拜沛國譙縣文欽為梁國驃騎將軍。”
“拜河內溫縣司馬昭為梁國衛將軍。”
“拜泰山南城羊發為梁國中領軍。”
“拜泰山南城羊祜為梁國中護軍。”
“拜河東聞喜裴秀為梁國散騎常侍。”
當然,除了梁國三相和四台使之外,其餘加封將軍號的人員依舊履行原有職責。
如鄧艾仍領冀州事,司馬昭仍領荊州刺史,文欽都督淮北。
兩套班底並行,並不衝突。
但隨著大量官員調任梁國官籍後,廟堂官職也出現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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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稍微頭低一點,妾夠不到。”
洛陽相國府內,王元姬正為夏侯獻穿著冕服,她拿起九旒冕冠想為他穿戴,卻是踮著腳尖望塵莫及。
“哎呀!夫君彆鬨呀。”王元姬話音剛落卻是被夏侯獻單手抱起。
“這下夠得到了吧。”
“夫君彆把冕服弄皺了。”王元姬嬌聲開口,發現夫君並沒有放手的意思,於是隻能被托在半空為其戴好冕冠。
夏侯獻左手抱著元姬,右手撥開眼前的冕旒:“這東西不好,它擋著我看夫人了。”
王元姬莞爾一笑,心花怒放,口中卻是說道:“夫君彆貧嘴了,還是把妾放下吧。”
雙腳終於落地,王元姬下意識地整理自己的衣裙:“夫君日後可彆沒個正型....還有這自稱也要改一改了。”
“改什麼?”夏侯獻裝作不滿道,“在家裡還稱孤道寡,像什麼話?”
“相國,朝會時間快要到了。”忽然門外傳來女婢的聲音。
“孤知道了。”
夏侯獻向著門外隨口一句,而後看向元姬,“夫人今日真美。”
“有麼?”王元姬捂著臉頰,像是回到了情竇初開。
“我也是。”夏侯獻大笑兩聲,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