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陸宏有些動容。
因為他的親祖父,曾經的廬江太守陸康,便是死在孫策的屠刀之下。
信中又說,孫權老年昏聵,借南魯黨爭擅殺功臣,自己的父親陸遜就是被孫權咄咄逼人給逼死的。
看到這裡,陸宏深深歎氣。
陸丞相之死確實令人惋惜,不過陸遜的做法他卻並不認同。
要是陸遜當時做得再激進一些,陸氏滿門甚至都有可能遭來禍患。
後麵的內容,陸宏就大致掃了一眼。
信中曉之以理,講敵我實力懸殊,講天命所歸。
陸宏笑了笑,把信隨手扔進了水中。
說白了,他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卻可以推測一二。
當時的陸遜正處於被孫權百般猜忌的時候,又病死軍營。
那種情況下,陸抗一個二十幾歲的孩子,走投無路,投降算是情有可原吧。
可他陸宏現在投降算什麼?
他很看重自己的名節,就像他對雷譚說的那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僅此而已。
“來人。”陸宏登船後不久,隨即招來傳令兵。
“府君。”
“傳令,加快行船速度。”
“喏。”
陸宏感到隱隱不安,他覺得魏軍很快就要動手了。
.........
與此同時,湘水畔的某個渡口。
馮普快步走到岸邊,四周張望一番,才向一艘小木船上的船夫問道:“船家可否載我一程?”
老船夫道:“少君這口音不像長沙人啊,江北的?”
“嗯。”馮普點頭,“不過我隻有五銖錢。”
老船夫笑道:“五銖就行,黑市上流通得不錯。朝廷發行的那大泉當千實在太坑人,聽說這兩年還弄出來個大泉五千嘞。”
就在馮普跟船夫談價時,身後不遠處出現幾個人影。
他們穿著黑色的勁裝,腰間都彆著一把環首刀,正朝岸邊穩步走來。
馮普回頭一瞥,隨後拔腿就跑!
“站住!”那群黑衣人也不裝了,趕忙轉走為跑,向馮普奔去。
跑著跑著,馮普覺得差不多了,故意腳下一絆,跌倒在地。
很快,他的頭發被提了起來,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魏狗細作,盯你很久了!”
“綁起來!”
馮普任憑幾人粗暴地將他帶走,微不可見地露出一分笑意,又有一分無奈與釋然。
...........
武昌。
大戰在即,全懌和孫魯班在調動各方軍力的同時,還派人在暗中監視各方都督、太守。
當年步協那件事之後,孫魯班就對這種事尤為上心。
除了近在眼皮的底下的武昌中軍以外,她對外將都抱著一份警惕。
當然,這主要還是緣於西吳政權本身就合法性存疑,即便是全琮在世,也無法徹底掌控整個荊州。
孫魯班沿用了孫權時期的校事府機構,專門負責“監察百官”。
這時,她看向眼前的校事令呂充:“說吧。”
呂充道:“啟稟王太後,那江北細作全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