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票,蘇淩風又抱著膀子,眯著眼靠著座椅,睡起來。
這年頭路不怎麼好走,25公裡的路,走了一個多鐘頭。
要麼怎麼說,想致富先修路呢。
蘇淩風睡了一路,直到售票員把他喊醒。
看了眼到地方了,跟售票員道了聲謝,下了車。
下車的時候,瞅了眼車上的掛鐘,這會兒8點多。
正是時候,他要去貨運站走走,不是為了找活掙錢,主要是跟那邊的貨運工人聊聊。
上一世,他掙的第一桶金,就是按著這個路子。
這一世,他決定如法炮製。
原主也沒進過城,對城裡的情況不太了解。
不過沒關係,出門在外靠張嘴嘛,問就是了。
蘇淩風在路邊小賣部,買了盒煙裝兜裡,一路問人掏支煙,也好說話。
貨運站還不近呢,離他下車的車站,有五六裡路,等到了地方,蘇淩風就門清了。
上一世他在貨運站乾過。
貨運站門口一排大樹下,站的都是人,等活的。
誰家有貨要下,會來這邊叫人。
蘇淩風也湊了過去。
不多時,就有一個夾著包的老板,過來喊人。
下酒箱子的。
這可不是個好活,那酒箱子硌肩膀不說,要是腳下不留神,給人打碎了,還得賠錢呢。
但價格給的也可以,一箱酒2分錢。
很不錯了,要是乾活麻利的,能下個幾百箱,就有幾塊錢的收入。
願意接這個活的,都是些任勞任怨的人,那些想乾輕巧活的,還在原地接著等。
哪個年代,哪個行業,都有寧願不掙錢,也不乾辛苦活的人。
蘇淩風也跟了上去,他倒不是能吃苦,隻是他這趟來不為掙錢,隻為乾活的時候,能跟這些搬運工聊上天。
老板清點了人數,要了十二個人,蘇淩風也被選上了,跟著老板一塊去下貨。
到了地方,大家就開始乾活。
這老板生意乾的大,來了一個大卡車,車上裝著得有兩千多箱白酒。
大家的任務,就是把大卡車上的貨,裝到老板找來的小車上。
有些搬運工想多掙些,乾的很積極,一趟搬兩箱三箱的都有。
蘇淩風不那麼賣力,一趟就一箱,他又不為掙錢,隻要彆出錯就行了。
乾了會兒活,蘇淩風跟一個年齡差不多大的人聊上了。
休息的時候,給他遞了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
那人見蘇淩風人挺隨和,也麵善,第一印象不錯,漸漸話也多了。
“哥,你除了每天在這邊等貨,可還乾了其他活?”
蘇淩風問道。
以他上一世的經驗,這些出苦力還不挑活的,一般都是打好幾份工。
蘇淩風要找的,是在農貿市場給人乾活的工人。
那人齜牙笑了下,露出一口黃牙,一看就是沒少抽煙。
這年代為了省錢,好些人抽老煙,就是買來煙葉自己卷。
那種煙沒有濾嘴,也沒怎麼處理,勁大嗆嗓子,經常抽這些煙的人,牙都黃。
再加上好些人連牙都不刷,這年代牙黃是很普遍的現象。
蘇淩風家裡還挺好,雖然窮了些,那幾姐妹和他都愛乾淨,刷牙的習慣是有。
“兄弟,你要找活乾啊?”
那人聽蘇淩風這麼問,猜測道。
“對,我家裡兄弟姐妹多,爸媽年紀也大了,乾不了重活,我就想到城裡多找幾個活乾,多掙些錢補貼家用。”
蘇淩風笑道。
把自己的情況說可憐些。
但也沒說實話,要說家裡有九個要養,這貨指不定嫉妒蘇淩風,也就不幫他了。
人都有同情心,聽蘇淩風這麼說,那人點了點頭。
“你要肯乾,下完這趟活,跟我去大市場看看去,我在那邊乾好幾年了,那邊不缺活,但要得能吃苦。”
蘇淩風聽他在大市場也乾活,心中大喜,他要找的就是這樣的人。
“謝謝大哥,咱倆也不知道誰大,我今年24,屬大龍的。”
蘇淩風率先表現出誠意,自我介紹道。
“那你沒我大,我比你大一歲,屬兔的。”
“
那我是該叫哥,哥,我叫蘇淩風,你叫我小風就行了。”
蘇淩風伸出手來。
“我叫高誌強。”
高誌強跟他握了握手,滿手的老繭,見證著他吃過的苦。
“強哥,乾完活,咱找個地方小喝兩杯。”
蘇淩風主動邀請道。
提到喝酒,高誌強露出憨厚的笑,和難以拒絕的喜色。
“行,不過,咱出來做辛苦活的,也彆說誰請客了,各付各的。”
人很實在。
蘇淩風也不多客氣,要顯得很大方,還不好混到一個圈子呢。
“聽強哥的安排,那咱先乾活吧。”
“嗯,先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