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進城,蘇淩風一個人沿著這條小路走,還有些害怕,一路又唱又叫的給自己壯膽。
這次有林小花陪著,蘇淩風心裡就沒多少膽怯了,聽著布穀鳥和野貓野狗的叫聲,反倒有幾分愜意。
但林小花害怕啊。
她一個女孩子,以前夜路都很少走,哪裡經曆過現在這樣,天還沒亮沿著田間小路走的。
這會兒還稍稍有些起霧,兩邊的田地更多了幾分陰森,幾乎每塊田都有墳地,有時候連著好幾座。
特彆是那些新墳,上麵還蓋著沒燒完的紙圈,偶爾路上能碰到辦喪事用的土罐子,和燒紙堆的灰。
林小花一直緊跟著蘇淩風。
蘇淩風跟她說話,她也隻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
蘇淩風見她答話不積極,後麵話就少了,隻顧著趕路,這讓林小花更害怕了。
田裡稍稍傳些動靜,她就不由地往蘇淩風身旁擠,挨著他,她才有些安全感。
“怎麼了?冷嗎?”
蘇淩風見林小花貼的緊,還以為她是嫌冷。
“不,不冷。”
倆人走的急,倒是沒覺得冷,蘇淩風甚至額頭還有些微微冒汗。
蘇淩風也沒多在意,接著趕路。
此時,田間傳來此起彼伏的野貓叫聲,貓叫像孩子哭一般,聽起來就是怪瘮人的,何況又是在這種環境聽到。
林小花再也忍不住,身子不由得發抖,一把抱住蘇淩風的胳膊。
“風哥,我怕.......”
“就是幾個野貓,沒什麼好怕的,有我在呢。”
“風哥,你牽著我走行嗎?我還是怕......”
林小花聲音有些發顫。
蘇淩風寵溺地笑了下,點了點頭。
“嗯,我牽著你走。”
說話間,林小花已主動找到他的手,緊緊握住。
小手真嫩,像剛蒸出的雞蛋糕般柔軟順滑。
剛握住她手的時候,還能感受到她的手在微微發顫,不過很快就平穩下來。
好在也不全是田間小路,走了半個多鐘頭,倆人終於上了大路。
說大也沒多寬,還是土路,這年頭汽車少,頂多過個馬車驢車的,大部分人出行,還是像蘇淩風和林小花現在這樣,靠兩條腿走。
天也亮了,霧也跟著散了,本來就是小霧。
路上偶爾能遇到行人和驢車經過。
林小花這才沒了膽怯。
倆人的手還握在一起,行人見到也以為是年輕的小兩口,倒沒人多注意。
蘇淩風雖說比林小花大了6歲,但在這年代,再平常不過了,大七八歲甚至十來歲的都有。
多是相親結的婚,小年輕的又含蓄,見麵那天也不好意思盯著臉看,倆人可能直到進洞房那天,才看清對方長什麼樣。
婚事也都是雙方父母拿主意,大幾歲的不在乎,多是看家庭條件。
她們這附近村子,還出過一個,直到結婚那天才發現女方是個啞巴的。
但那一家子現在過的挺好,女方不是什麼遺傳病,生的孩子都很健康,現在孩子都快成家了。
林小花見蘇淩風沒鬆開自己,她也不開口,就這麼任由他牽著。
蘇淩風以為林小花還害怕,也沒多問,反正這小手在掌心把玩著挺舒服,就這麼牽著往鎮上去了。
鎮上去城裡的班車,都在鎮街頭發車。
等蘇淩風和林小花來到鎮上,沒看到車,隻看到幾個拎著包裹的人在等。
倆人也過去了。
問了身邊的人才知道,5點那班車已經走了,這些人都是在等下一班車的。
那就等會兒吧,反正也不著急。
蘇淩風還牽著林小花呢,倆人來到路牙子,把包裹放下當板凳坐。
這才鬆開林小花的手。
林小花活動下手指,蘇淩風一直攥著,有些發麻,手心也冒汗了。
路上蘇淩風牽著她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將她的手,在手心裡揉來揉去。
倆人出門的時候,把家裡的“老鱉壺”灌滿水帶了出來。
走了一路也累了,坐下歇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