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張亮?”
村裡人麵麵相覷。
蘇淩風剛才打的時候,就瞅著這人眼熟,現在聽他自己承認是張亮,故意裝作不信,一隻手抓住他的兩隻胳膊,幫他蓋住臉,讓村裡人看不清他的臉,借勢朝他身上落拳。
邊罵邊替張亮打抱不平。
“曹尼瑪的,你還敢誣陷我們村的人,再孬種的人,也不可能對一個村的下手,再說了,張亮一個大小夥,哪能會乾這種事,這是人乾的事嘛?讓你栽贓張亮。”
蘇淩風比先前打的還要賣力,張亮隻覺肋骨都要被砸斷了,痛得嗷嗷直叫。
“我真是張亮,不信你放開我,看看我的臉。”
“靠,還嘴硬,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打死你個狗日的。”
蘇淩風不顧他的求饒,接著揮拳。
村裡人見這人說自己是張亮後,蘇淩風情緒更激動了,好似明白過來。
也都跟著裝糊塗,趁亂
對著那人拳打腳踢。
“就是,我們村的人,怎麼會禍害自己村?”
“真他媽的不要臉,做了事不敢承認,還冒充我們村的人。”
“打死他,這種禍害留著他也是浪費糧食。”
此時,老光棍黃誌強,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衝進人群,不由分說就對著蘇淩風身下那人就是一頓暴揍。
下手之重,讓蘇淩風都愣了,趕忙從張亮身上起來。
照他這麼打,肯定要出事。
黃誌強四十出頭,幾歲的時候就死了爹,他娘沒過多久就改嫁了,一直是他叔叔養著。
這人小時候起了水痘,不是什麼大事,小孩子一般都起過。
隻要彆在戶外跑,少見風少見太陽,一兩個星期就下去了。
但他小時候跟著叔嬸過,嬸子因為他經常跟他叔吵架,叔叔也覺得他是個累贅,堂兄弟都排擠他。
一家子沒個關心他的。
長水痘那些日子,更是怕他傳染,讓他住牛棚去了。
他成了人人嫌棄的野孩子。
自然也不懂怎麼護理,結果這水痘越來越嚴重。
那水痘又瘙癢的,他忍不住用手去抓,挨個都給抓破了。
後來他那臉上就毀容了,一臉的坑窪,比蘇淩風要的那塊荒地還亂。
加上他從小就吃不飽,嚴重缺營養,個頭都不到一米五。
這樣的人,注定要打一輩子光棍。
時間久了,心理也有問題。
上次有人翻馬慧家的牆頭,村裡人就懷疑是他乾的。
但都覺得他精神不正常,村裡人怕被他報複,沒人敢說是他。
這會兒不知道他又犯了哪門子神經,前麵都沒瞅著他,現在又蹦出來打的比誰都賣力。
難道是因為這人翻了馬慧的牆頭,馬慧又是他惦記的女人,心裡醋意大發了?
村裡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村長和張德慶兩口子急了。
趕忙上前把黃誌強給拉開。
劉良材很是生氣地怒斥黃誌強道:“你乾嘛?把人打死了你負責啊?犯什麼病?”
張德慶兩口子先前聽底下那人說自己是張亮的時候,就在拚命往前衝,想拉開那些年輕人。
但無奈動手的人太多,拉開這個,那個又上去了。
黃誌強動手後,其他人看他那下手的勁,都感覺要出事,嚇得連忙躲開。
這會兒兩口子終於能上前查看情況。
被打的那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要不是胸口還跟著上下伏動,真以為沒氣了。
張德慶用手電筒照了下躺在地上那人的臉,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昏了過去。
王秀娟更是放聲痛哭起來。
“兒啊,我的兒啊......”
“啊?真是張亮?”
“怎麼會這樣?快,去家裡拉板車,把他送楊來慶那去。”
楊來慶是隔壁楊莊的一個醫生。
“都怪黃誌強,怎麼下手那麼重?看把人給打的。”
剛才動手的人,已經在給自己開脫,找後路了。
看著張亮的情況,感覺就是不死,也得一兩個月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