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風輕歎一口氣,心裡有些自責。
這趟是他讓林小淑跟著出來的。
“小淑,怪我了,想讓你出來學學見識的,你還是年齡小,不該帶你出來那麼遠。”
“風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挺想跟你出來的,就是,我還沒習慣吧。”
蘇淩風明白她的意思。
小姑娘一輩子窩在小村莊,對於外麵的世界,自然是充滿憧憬。
隻是現實和理想反差有些大,出來見了,發現外麵的世界,並沒自己想象的那麼好,有些失落。
這也不是習慣不習慣的事,跟人的性格有關。
上一世的蘇淩風,出來闖的時候還沒五妹林小淑大呢。
雖然很辛苦,但從沒退縮過,反而一身反骨,越挫越勇,非要混出個名堂來。
不說他自己,單說林小花,她也是剛跟著出來,從她的身上,蘇淩風隱約能看到當年自己的影子。
當然了,不把姐妹幾個帶出來,也不知道她們什麼性格。
這次就知道了,回去還是給五妹安排家裡的活吧,讓她跟著二姐三姐她們,打理家裡的養殖場。
“上車了,上車了,還有2分鐘就走了,錯過了自己再買票去。”
列車員守在門口,對站台上的人喊道。
站台上的人,都一窩蜂往車上擠。
蘇淩風牽著兩姐妹跟了上去。
上了車,六人都醒著呢,也該吃晚飯了。
“強子,把餅和榨菜拿出來,吃點墊著吧,等到了蒲江,咱再找個館子吃。”
蘇淩風對王強道。
“沒事,風哥,你把兩個妹妹照顧好就行,我們幾個大爺們,吃野菜都能吃出肉香。”
王強開著玩笑道。
“我們那時候在部隊有野外生存演習,就帶一天的乾糧,要演習七天,說句不好聽的,就沒有不能吃的。”
任勇回憶起部隊的生活。
一旁的馬磊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提醒他不要說這些,吃飯呢,回憶起那些事都犯惡心。
一路雖然辛苦,但幾個人互相照料著,也沒出什麼差錯。
轉眼到了第二天,火車晚點了。
本來十點多就該到蒲江的,耗到下午一點半才到。
一車的人,連帶著列車員,情緒都不太好。
終於下了車,幾人像脫韁的野馬般,心情舒暢。
貪婪地吸吮著外麵的清新空氣。
“我先去售票口看看票,要是今天走不了,咱在車站湊合一宿,明天再走,要是能走,咱還儘量今天走。”
蘇淩風對幾人道。
車站畢竟不安全,他們人多,倒是不會出什麼事,但也不想多擔這個心。
幾人都聽蘇淩風的安排。
“嗯。”
一行人從站裡出來,再次繞到售票大廳。
這年代的火車站,售票廳和候車廳是連在一起的,一邊售票,從另一邊檢票進站。
“你們在這等著,我過去買票,遇到帶小孩子的過來要錢,可彆再給了。”
蘇淩風給幾人打趣道。
“那哪能,還能在一個坑裡摔倒兩次嘛。”
任勇笑嗬嗬道。
“包也看好了。”
“嗯,放心吧風哥。”
交代好這邊,蘇淩風到售票口去了。
蒲江是個小車站,客流量不多,這會兒售票口也沒多少人。
前麵有兩個買票的,很快就到蘇淩風了。
“同誌,幫我看下,到廣港的票還有嗎?”
蘇淩風問道。
“沒有到廣港的車。”
櫃台前的女售票員,頭都沒抬一下。
“那到珠江的呢?”
“你到底是去廣港還是去珠江,珠江比廣港還遠呢。”
“這兩個地方哪都行,隻要有票。”
女售票員看了下。
“到珠江的有,幾張?”
“六張。”
女售票員扭頭多看了蘇淩風一眼。
“下午6點的行不?”
“行,隻要有票就行,同誌,多問一句,幾點到?”
“明天早上4點。”
又是將近12小時的車程。
這年頭出趟遠門,真是要命,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一趟,不掙個幾萬十幾萬的,都對不起他帶著林小花和林小淑,橫跨半個龍國,跑幾千路。
再往南去點,都要乾到國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