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家溝。
那天接蘇淩風電話的,是村委的會計。
他也沒聽懂蘇淩風什麼意思,以為就像他想的那樣,蘇淩風是聯絡他們,收購奶牛喂養的麥麩子和麥秸稈的事。
範家溝是一個小村子,三十來戶人,都姓範。
許麗英“嫁”的那個範東岩,爹媽都沒了,也沒親叔叔,有幾家堂叔。
但那貨不正混,那些同宗的堂叔都不想搭理他,遇到他躲得遠遠的。
就那種貨,誰看了不搖頭啊。
賭鬼一個。
後來把許麗英關屋子裡,逼著她用身體還債的事,一個村都知道。
還有半大的小夥子,耐不住寂寞的,找他花過錢。
這是村子裡的禍害。
但這人也就是禍害自己人,不像黃誌強和張亮那樣,禍害村裡人。
範家溝的人,對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這閒事。
眼不見心不煩。
蘇淩風跟村委的會計,提了句“範東岩”,會計也沒放在心上。
轉頭跟村書記說,讓各家各戶都準備好,過不幾天紅溝村養殖場就來收飼料了。
村書記高興的不行。
村裡人就盼著他們來呢。
趕緊當做喜訊,用廣播跟村裡人都說了。
村裡人聽了都很開心。
第二天把麥麩子和麥秸稈,拉到外麵去曬,積極準備著。
等到傍晚,沒見著紅構村的人過來,也沒多放在心上。
以為過兩天就會來。
把麥麩子和麥秸稈,都收好,小心翼翼地用雨布蓋上,還怕遭了霧水,受潮。
吃完晚飯,天就暗下來了,村裡的人,各自回屋去睡。
範東岩也在外麵賭了一天,溜達著回了村。
今天運氣不錯,贏了幾個錢,在外麵吃過回來的。
到家倒頭就睡。
看著床頭留下的,鎖許麗英的鏈子,心裡憋著火。
“這賤女人,也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跑了,彆讓抓著,抓著非得扒了她的衣服,綁村口讓人都看看。”
他每次回到家,都要先罵一頓許麗英,撒撒心裡的火,才能踏實去睡。
範東岩躺下的同時,一輛桑塔納轎車,和一輛警車,已經來到了範家溝村口。
不用多說,桑塔納轎車是蘇淩風的,警車是林峰他們的。
“小風,我們在這邊等著,聽你的信。”
來之前,蘇淩風把事情都交代好了。
林峰按著計劃,對蘇淩風道。
蘇淩風從車裡拿了四條煙出來,每條煙裡還塞了一百塊錢。
扔給車裡的人。
“拿著回家抽。”
“你這是乾嘛。”
林峰推讓道。
“峰哥,擱這彆客氣了,等會兒把一個村的人嚷嚷起來了,兄弟們大晚上的陪我跑一趟,怎麼也得表示表示。”
蘇淩風笑道。
他做事讓人沒得挑。
林峰也沒多說什麼,隻得把煙收下。
“我先過去了。”
蘇淩風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嗯嗯。”
蘇淩風坐回車,開進村子。
“老大,蘇老板大氣呀,這裡麵還塞了100塊錢。”
車裡的一個年輕警察,手比較快,已經把煙給拆開了。
林峰點了點他:“你也就這點出息,我還想著等明天,把煙給他退回去呢,你給拆開了。”
“老大,人家蘇老板那麼大的生意,不在乎這點錢,給咱就收著唄。”
那年輕警察笑嗬嗬道。
林峰輕歎一口氣:“我是教不會你,人情世故懂嘛,你們也瞅瞅人家小風,比你們大不了幾歲,為什麼人家能把生意做那麼大。”
幾個年輕警察被他一頓訓,還有些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