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航低著頭,半響也說不出一個字,片刻,柳眉倏然開口:“坐下。”
他一愣,還沒反應,見柳眉起身,他下意識一躲,好像怕柳眉真把他怎麼樣了一樣,慫的不行。
“我有這麼嚇人嗎?”柳眉麵露嘲諷:“韓子航,我是你妻子,不是你仇人,你這麼怕我乾什麼?”
“你一言不合就上手,我能不怕你嗎?”韓子航嘀咕了一聲,不自在的撓了撓後腦勺,乾脆豁出去躺坐在了真皮沙發裡,腦袋亂的不行。
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連他自己,都搞不懂他究竟想怎麼樣了。
手放在額頭的位置裡,發著呆,半響沒聽到柳眉開口,空氣都彌漫著靜謐的氣息,不由自主朝柳眉看過去,見她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醫藥用箱,正拿了碘酒出來,韓子航微微一愣:“你……”
“過來,我幫你上藥。”清冷的聲音淡漠,卻沒了早前的寒意,韓子航目光複雜,下意識道了句:“你幫我上藥?”
意識到什麼,他又閉上嘴,坐到了柳眉的身側。內心本還有些警惕防備,見柳眉真的隻是給他上藥,他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動作不輕不重,但傷口被酒精刺激著,韓子航還是倒吸了口涼氣。柳眉披散的長發垂落,被遮擋住的小臉情緒看的不真切。
不可否認,這一刹那,韓子航是打從心底裡的愧疚自責。
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
韓家小公子被凍結了卡,豪言壯誌憑他自己也養得起老婆,用不著家裡幫襯。
大學沒畢業,連個文憑都沒有。韓家放下話,那些狐朋狗友也不多敢接濟。楚軒倒是想幫他,但父母刺激到的韓子航,愣是不要。
一下課就到工地搬磚,但嬌生慣養,哪裡受得了那種苦?
一天下來錢沒掙多少,倒是落下不少皮肉傷,每回柳眉也不多問,隻安安靜靜的給他做好飯,體貼的給他上藥。
那時,韓子航被感動的不行,直抱著她許諾,一定不會辜負她,他一定會給她最好的生活。
關於過往,韓子航說他忘了,但他沒忘,也不是不願去想,而是不敢去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