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雪繼續說:“我剛當律師的時候,會遇見那種又想讓我們幫忙,又不想給我們說實話的委托人,多遇見幾個,我出現了一種症狀,就是我從懷疑某個人在說謊的那一刻,他說什麼我都覺得是假的,哪怕真話我也覺得是假話,哪怕特彆真的話,我會想辦法自圓其說,自證它是謊言。”
林知星明白汪雪想表達什麼。
她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哪怕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賀言琛在說謊。
她依舊覺得賀言琛對她有所隱瞞。
“可我也沒法證明他沒有說謊……”林知星看著窗外的日落,“我根本看不出他有沒有說謊……”
“姐妹,說句實話,我覺得他根本沒必要說謊騙你啊,他喜歡你就和你在一起,喜歡柳念就和柳念在一起,為什麼要一邊騙你,一邊去見柳念,根本沒必要呀!”
在汪雪的視角裡,林知星就是庸人自擾。
林知星:“可他……沒道理喜歡我吧。”
“一時興起唄。”汪雪解釋,“那次他身邊那個陸恒你記得吧?是我哥的同學,超級花花公子,三天兩頭換女朋友,可他居然給我哥說每個女朋友交往的時候都是喜歡的,新鮮感過了就不喜歡了,你說這人欠不欠!”
“……”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賀言琛能和陸恒玩到一起,說不定骨子裡也是一類人,什麼沒交過女朋友,八成是交過了不承認。”汪雪一通分析,最後拋出自己的觀點,“我覺得你就彆想這麼多,喜歡他就在一起,熱烈愛一場,以後也不遺憾。”
熱烈愛一場,以後也
不遺憾。
林知星被這句話說動了。
她捏著電話的手指骨節微微發白,輕輕點頭,“好。”
林知星本來的想法也如汪雪說的那樣,不計後果,直接選擇留在賀言琛的身邊。
隻是之後的兩天,她一有點空閒就會打開手機社交軟件,搜索一下柳念的名字,看看她有沒有新的新聞。
即便之後柳念一直沒有任何新聞,林知星也會把露出賀言琛手表的照片反複看,仔細回憶那是不是男人戴的表。
約定好的一周時間,轉瞬即逝。
林知星下班回到那棟彆墅,在整個房間裡逛了一圈又一圈。
將城市景色儘收眼底的落地窗,擺放著巨型書櫃的書房,漂亮寬敞的衣帽間,比她出租屋客廳還要大的客臥洗手間。
她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像是做了一場一直以來向往的美夢。
溫暖舒適的房子,不為任何事情煩惱,有一個會早起為自己做早餐的伴侶。
林知星控製不住一遍遍去查詢柳念的信息時,已經覺得自己變得討厭了。
一個隻從彆人口中聽見過的女人。
她輕而易舉對她采取防禦攻勢。
這樣的行為連她自己都討厭,賀言琛以後自然也像陸恒換掉女朋友一樣厭棄她吧。
與其如此,不如這段關係就停在這裡,給彼此都留個好印象。
林知星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放在行李箱裡。
隻是那些厚重的醫學書,她暫時沒辦法帶走,隻能找了個箱子裝好,暫時放在自己的房間裡,之後去新的住處再搬走。
等一切都收拾好之後,林知星坐在落地窗前看夜景。
一直到身邊手機鬨鐘響起。
十一點了。
賀言琛還沒有回來。
和她猜測的一樣,男人估計12點準時回來。
林知星穿著拖鞋,又在家裡仔仔細細走了一遍,最後才拿著行李箱離開。
她坐電梯下樓,剛剛走出小區大門,遠遠看見一個人的身影。
那人站在陰影裡,小區路燈燈光並沒有照在他的身上……
即便如此,林知星也一眼認出男人是賀言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