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刀笑著搖了搖頭,攤開手心紙條一看,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想知道絨狄使團的秘密,到鐘樓一見!
紙條是尋常百姓用不起的熟宣,寫得龍飛鳳舞,但字跡卻很是陌生!
馬小刀的眉頭皺緊,緩緩抬頭往南邊看去!
沙大嬸發現他僵在原地,疑惑地道:“馬小捕爺,你沒事吧!”
馬小刀思索片刻,心裡已有決斷,扭頭對她道:“沙大嬸,我有要事得去處理一下,老頭出來後,勞煩你跟他說不必等我,先行回家就好!”
說完,沒等沙大嬸答應,馬小刀便急忙動身離開餛飩攤子!
“哎,馬小捕爺你把話說清楚再走啊!”沙大嬸看著那個著急遠去的背影,低聲嚷道,“老身什麼時候成你爺倆的傳聲筒了,真是的!”
街道對麵,老乞丐慢悠悠地翻了一個身。
酒肆二樓,雅間。
四人在八仙圓桌上相對而坐,默默看著店小二把酒菜一一端上後又退了出去,你不看我我不看你,誰也沒有先動筷子。
打破這尷尬氛圍的還得是馬方安,他扭頭打量其餘三位片刻,咧嘴一笑,端起二兩銀子才能買到一壺的陽春白釀給每人倒了一杯,打趣道:“先說清楚,這頓飯誰結賬?”
“肯定不是老夫,也最沒道理是我,彌塵書塾入不敷出,老夫從來是兩袖清風,沒錢!”徐老夫話說得是理直氣壯,端起酒杯細嘗一口道,“好久沒喝過這般好酒了,嘖嘖嘖!”
“得了吧,過去哪一次你徐老頭結過賬?”文魁淺哼了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組局的是守寧兄,鐵心兄的俸祿往常都買了酒犒勞戍北營的兄弟,你永遠都是兩袖清風,這一次坑的自然又是本都護了!”
戍北營大將軍樊昭,字鐵心,聽到此處朗聲笑道:“姓徐的,好歹你也是咱們天奉曾經的禮部尚書兼太子太傅,你就彆喊窮了,我不信!”
“曾經二字用得好!”徐塵冷冷道,“不信拉倒,反正老夫翻兜隻見底,糟糠八十年,詩文一肚皮,就是沒有錢!”
樊昭起身邊脫盔甲邊破口笑罵:“徐老頭你快彆念詩了,老子聽不懂啊!”
一旁的文魁微微笑道:“鐵心啊,不用懂的,反正就是兩個字——”
四人異口同聲把那兩個字說了出來:“沒錢!”
然後一起哄堂大笑!
樊昭扭頭望向馬方安:“小刀子呢,許久沒見過他了,怎的不一起帶過來?”
“當值呢,彆管他!”馬方安繼續給三人倒酒,“這次是咱們老友相聚,沒有那小兔崽子什麼事!”
樊昭嗬嗬笑道:“那小兔崽子今年也應該行冠禮了吧?”
馬方安聽了愣了一下,仿佛想起了某些不願觸及的往事,神色突然就黯淡了下來。
樊昭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繼續道:“那小兔崽子,成為捕快前去我戍北營呆了三個月,搞得營中雞飛狗跳,我還沒跟他算賬呢!”
回過神來的馬方安聞言搖頭苦笑道:“沒事,來日方長,有得是機會!”
“也是,來日方長!”樊昭哈哈大笑,向三人舉起酒杯,“不說那小兔崽子了,說起就來氣!來,咱碰一個!”
哐當,四個酒杯撞在一起,酒花四濺!
“乾了!”
也不知道是誰,低聲慨歎了一句:“真是白駒過隙啊,不曾想這般就十六年了!”
十六年!
碌民生,守邊關,護百姓,啟蒙學!
一眨眼就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