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這肉湯可能有毒,要不還是算了吧?”阿倫格勒聞言頓覺驚恐,趕緊上前勸道。
“無妨的!”狂獅拿起鍋中木勺翻了幾下,“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這個味道了,煮這肉湯的人若要殺我,隻會堂堂站在我的麵前,不會在暗地裡做這種上不得台麵的肮臟事!再說了,他小的時候經常忍饑挨餓,哪裡會舍得糟蹋這般美味,你去拿碗就是了!”
阿倫格勒在旁邊發黑的木櫃子裡找出了一個瓦碗,從懷裡掏出一塊乾淨的白色方巾來回擦了多遍,遞給狂獅道:“主上可是認得這個屋主?”
狂獅把鍋裡肉湯舀到瓦碗中,淡淡道:“你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千目倌的位置是從誰的手中奪來的!”
阿倫格勒怔了一下,口中吐出兩個字:“癡虎?”
“不錯,就是那個與我勢同水火的親弟弟了!”狂獅點點頭,掀起獅狀麵具,露出一張五官如刀刻般中年男子的陰沉臉龐,端起肉湯吹了吹後一飲而儘,“嘖嘖嘖,還是這個熟悉的味道!”
阿倫格勒疑惑地道:“癡虎怎會出現在此地?他跟那馬小刀難不成有什麼關聯?”
“你彆忘了,癡虎與花鹿台那位關係可不一般,而馬小刀不久前才剛把她的女兒帶出了拒蠻關!”狂獅淡淡地道,“倘若我沒猜錯的話,那小女孩出關後就是被送到這裡來了!”
阿倫格勒恍然道:“馬小刀幫癡虎的主子找回了女兒,所以癡虎要代主報恩?”
吃完肉湯,狂獅把麵具重新戴上:“當年從他手中奪過千目倌的位置,嘴上不說,心底還是會覺得欠了那家夥一次,如果這次他要為馬小刀出頭,我還真有點為難了!”
“主上是要念當年的舊情,所以才要入村子裡來看看?”阿倫格勒問道。
“不隻如此,這村子裡還有著我和另一個人的回憶!”狂獅低頭看了一眼柴灰中的那個字,嘿嘿笑道,“我就是和他在這裡見了最後一麵並反目成仇的!”
“還有一人?”阿倫格勒有些愕然。
“我很早就知道癡虎隱居在此,隻是我沒有猜到那人也會出現在此地!”狂獅緩緩搖頭,伸手緩緩抹平了那個侯字,“那兩人也許以為,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會對馬小刀網開一麵,可是他們都忘了,我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叫做令小師的小斥候了,我現在是絨狄的護國右仆射和千目倌狂獅!”
“屬下明白了!”阿倫格勒點了點頭。
“他們最好彆真的出現在我的麵前!”狂獅突然一腳踹中了火坑中的鐵鍋,鐵鍋徑直飛起砸在對麵的泥牆上,碎成了四五塊,“否則惹惱了我,就如同此鍋!”
“報!”外麵的拾目倌著急忙慌衝了進來,“主人,已發現了對方的行蹤!”
狂獅起身便往外走:“人在何地?”
拾目倌緊跟在阿倫格勒後麵道:“在十裡外的一處枯樹林裡頭!”
出了屋子的狂獅翻身上馬,在一眾絨狄欄子的簇擁下騎馬出村:“幾人?”
“暫時隻發現男女兩人,都戴著斥候麵具,男子使的是鋼珠箭弩,女子使的是銅棍!”拾長趕緊回答道,“已經殺傷我們七八人了!”
狂獅冷笑一聲,扭頭看向身旁不遠的阿倫格勒,語氣不滿地道:“兩人殺傷我們七八人?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絨狄欄子如此不堪一擊了?”
“使鋼珠箭弩的男子和使銅棍的女子?”百目倌阿倫格勒想了想,低聲應道,“應該是天奉度望府北府的夜幽,這幾年沒少跟他們打交道,的確是幾個棘手的家夥,不過在月前,他們中的一個已經被我們乾掉了!”
“不管是馬小刀還是夜幽,這次絕對不能讓他們有命再踏入拒蠻關半步!”狂獅雙腳一夾馬腹,率先策馬奔了出去,“令所有欄子對枯樹林進行圍殺,不能有任何一個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