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寶抱著一壇酒兩個瓦碗放到桌麵上,揭開酒壇泥封給二人倒上滿滿兩大碗,燒刀土釀的濃烈香氣便彌漫了整個驛棧大堂!
李桐雙手端起酒碗道:“學生敬先生,恭賀先生沉冤得雪,榮歸朝都!”
“沉冤得雪這三個字說得太沉重了些!”徐塵嗬嗬笑道,“不過子鴻有心了,那就承你貴言!”
兩個酒碗咣當一聲撞在一起,兩人皆是一飲而儘!
看見徐塵放下了酒碗,起身準備去抱酒壇,李桐連忙搶著起身道:“還是學生來給先生倒酒吧!”
徐塵伸出右手往下按了按,示意他繼續坐著,他則抱起酒壇給兩個酒碗滿上,重新落座後把對方的酒碗推了過去:“子鴻,倘若我這次回了朝都能站穩腳跟,你可願意調回天奉?”
李桐猛地抬頭,神色有些錯愕,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
在他身後,一個府兵親信突然很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府尹大人,時間不早了,夫人和小少爺還在府衙等著大人回去呢!”
徐塵和李桐一起變了臉色!
旁邊的馬驚虎和牛大寶一臉驚訝地盯著那個神色桀驁的府兵親信,想不通為什麼區區一個府衙護衛竟敢出言不遜催促自己的主子!
徐塵身後的陸零死死盯住那人,冷笑道:“你是什麼身份,敢口出狂言催促府尹大人?”
李桐放在桌麵上的雙手微微顫抖,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徐塵抬頭看著他的異樣,啞聲問道:“子鴻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李桐臉色苦澀:“先生,我……”
看著他的奇怪反應,徐塵神色還是很平靜:“我記得當年離彆之際,你妻子已有了七個月的身孕,如今你的孩子應該也長大成人了吧,是兒子還是女兒?”
李桐雙眼通紅地道:“回先生的話,是女兒!”
徐塵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那十個殺氣漸露的府兵親信,歎息一聲道:“子鴻,是我不好,害了你們一家子!”
“學生不敢!先生在上,學生最近偶然得到一塊古玉,鬥膽請先生鑒賞!”李桐顫抖著身軀,伸手入袖中掏出一物,卻不是古玉,而是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
“子鴻,洛懷義明明知道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根本殺不了我,卻還是威脅你來驛棧,就跟他上次收買嗟來山山賊對付我一樣,更主要的是想惡心我!”徐塵歎息一聲,神色很是難過,“他是怎麼跟你說的?”
“隻要我拿刀刺先生,他就放了我妻子和女兒!”李桐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緩緩起身,顫抖著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徐塵坐位置上站了起來:“子鴻,那你就刺出這一刀!”
李桐淚流滿麵,拿著匕首的右手顫抖得更加厲害!
“動手!”方才出言不遜的府兵怒吼一聲,領著其餘九人抽出佩刀向著徐塵衝了過來。
“就知道你們有問題!”馬驚虎大步攔在一眾府兵麵前,掄起棍子就砸了過去!
陸零吩咐道:“蠻牛,驛棧外麵!”
牛大寶手提銅盾衝出大堂門口,不一會外麵就響起了激烈的廝殺聲。
徐塵雙手微微握拳,用渾濁的雙眸看著李桐:“子鴻,刺出這一刀,你就能救回妻女,來吧!”
站在徐塵身後的陸零雙袖鼓蕩,牽機絲在袖口不住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