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飄潑。
洛水橋上,那一抹青衣道袍在黑壓壓的人群中騰挪跳躍,手中名為飄零的長劍寒芒吞吐綻放成花,戴著麵具的鬼仆在電光火石間接連中劍,要麼仆倒橋麵要麼在橋身兩側像撒豆子一般墜入了洛水河中,慘叫聲此起彼複!
橋寬三丈三,方為雨冒雨從左殺到右,從右殺到左,回到中間後雙腳輪留踢出,把堵在中線一丈內的那些鬼仆屍體一一踢下了橋,隻憑一人之力竟殺得一眾鬼仆在橋上節節敗退,並且在中間清出了一條丈餘寬的道路來!
望江樓上,厲弦隔著無數雨線看著橋上那個勢不可擋的青色身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馬小刀,你師父這劍法也太霸氣了!你能不能打個招呼,讓我跟他老人家學學劍啊?”
馬小刀心想我總不能直接說師父瞧不上你吧,隻好含糊其詞地道:“都什麼時候了,以後再說吧!”
眾人說話之際,方為雨一人一劍已從洛水橋北端殺到了大橋中段!
一聲清脆哨聲響起,數以百計戴著麵具的斥候兄弟從北岸的各處屋簷下魚貫而出,男男女女手持各式兵器淋著大雨湧上了洛水橋!
厲弦居高臨下看去,被這一幕深深震撼,忍不住喃喃自語道:“老大,你快看,忒壯觀了!跟虎落平原那一天有得一拚!不對,今天這陣仗要更大!值了!”
馬小刀問道:“胡老,今天到底來了多少斥候兄弟啊?”
“也不多!”胡犁淡淡地道,“北府四百斥候,你師父也從東荒帶了一百人來!”
牛大寶一臉興奮地道:“沒想到我牛大寶有生之年竟能和五百斥候同袍一同殺敵,夠我在破風麵前吹噓好幾年了!”
厲弦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拜托,我也在,好嗎?”
長夜從樓上急步上來,對胡犁道:“胡官,馬車和馬都已經換好,可以出發了!”
胡犁掃了眾人一眼:“諸位,過了河生死難料,若誰改變主意,現在就可以退出!”
馬小刀催促道:“胡老,都是自己人,就彆來這一套了,沒人會打退堂鼓!”
“那就隨我來!”
眾人下了望江樓,隻見門口已經停了一輛漆黑的馬車!
眼前的這輛馬車比徐塵之前坐的更大些,車廂竟是用鐵梨木配合黃銅打造而成,連前麵拉車的也是兩匹披滿盔甲皮膚黝黑發亮的駿馬!
厲弦忍不住讚歎道:“嘖嘖嘖,這馬車肯定值錢!”
胡老扭頭吩咐陸零道:“我年紀大了,就不跟你們這群小年輕在外麵折騰了,我們三個老家夥坐車廂,長夜負責趕車,其他人你來安排吧!”
“夜幽全員棄馬前行!”陸零點頭後開始陸續安排人手,“蠻牛陪同長夜前輩駕車,雌虎前麵開路,破風上車頂,我和馬小刀在左右兩側策應,出發吧!”
馬小刀看著厲弦躍上車頂,笑著打趣道:“這回鐵珠子夠不?”
厲弦一手持著鯨骨弓,一手拍了拍腰間皮袋,裡麵的半袋鐵珠子嘩啦啦地響了起來:“放心吧,我原來還有五十多顆,在雷山郡時抽空去找了間打鐵鋪又買了三百多顆,雖然質量沒有原來的好,但湊合著用吧!”
馬小刀道:“聽說河對岸有一千幾百人,我建議你的鐵珠子還是悠著點用!”
另一旁的陸零叮囑道:“破風,射向同伴的箭矢以及靠近馬車五丈內的敵人由你負責協防,其他更遠的敵人你不用出手!”
“射向馬車的箭也不用你負責,這鐵梨木和黃銅車廂牢固得很,一般箭矢根本穿不透!”長夜上車坐好執起韁繩道。
“收到!”厲弦點點頭,從身後取下了鯨骨弓。
三個老人不顧大雨澆身,陸續鑽進了車廂,胡犁發話道:“出發!”
長夜手上用力揚韁,兩匹駿馬一聲嘶鳴,揚蹄拖著馬車往橋上走去。
前方數百斥候戰力驚人,很快便衝殺到大橋的後半段,和幾百鬼仆從橋上鬥到了對岸!
斬殺了近兩百鬼仆的方為雨此時卻停在橋頭開始調息換氣,長劍拖在身側,血水不住地從劍尖淌到地上!
在雨水的澆灑下,周圍的屍體上不斷有鮮紅的血水湧出,地上早已血流成河!
馬車順著橋中央那條丈餘寬的道路順利過橋來到了方為雨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