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百人的絨狄蠻子,逃走的不到一百人,其餘的已經躺了一地,鮮血和泥土混在一起,都成了滋養這片荒野的肥料!
刀馬幫損失慘重,四百來人最後隻剩下了二十人不到,青籮站在那二十多個自家兄弟跟前,淚如雨下!
五十多人的駝隊也好不到哪裡去,活下來的隻有二十幾人,而且大多數都負了傷,尤其是領頭的公孫遷三人傷得最重,還好都沒有性命之憂!
公孫朵朵被人從駝腹拉了出來,全身被駝血泡紅,又腥又臭,醒來後委屈得想哭,看見周圍遍地的屍骸後又被嚇得不輕,半晌說不出話來!
此刻,眾人都圍在一輛駝車周圍,駝隊中唯一一個會些普通醫術的佟姓老醫師正滿頭大汗給躺在駝車上的盛紅豆止血!
兩丈外,夜幽三人簇擁在臉色鐵青的馬小刀身旁,默默陪他等著最後的結果!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後,那個名叫佟青木的老醫師才一臉疲憊地從駝車旁邊走了出來,額頭上滿是冷汗,雙手沾滿了腥紅的血跡!
馬小刀連忙奔上前去,關切問道:“佟老,怎麼樣了?”
“血是止住了,人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但拖久了就難說了!”佟青木舉起衣袖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我的醫術有限,現在是她最危險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徹底撐過去,不管怎麼說,留在此地肯定是不妥的,還是趕緊送走吧!”
馬小刀點了點頭:“佟老辛苦了!”
“老夫先去洗個手!”佟青木轉身離開了。
馬小刀來到駝車旁,看見盛紅豆腹部的傷口果然已經被佟青木用心包紮好了,昏睡的她臉色很是蒼白。
青籮領著那二十多個刀馬幫的兄弟走到駝車旁邊,默默看著自家幫主,一個個神色黯然。
馬小刀臉有愧色:“諸位刀馬幫的兄弟,這一次是我馬小刀欠你們的,日後有機會定當傾力回報,抱歉了!”
青籮臉色淒然地道:“公子可知,為什麼幫主要把幫派的名字改成刀馬幫?”
馬小刀心裡微微一震!
“我們和幫主一樣,當初在決定了要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沒想著日後要得到什麼回報!”青籮紅著眼輕聲道,“再說了,若不是當初公子出手,我們到現在恐怕都還是身處互市的水深火熱之中不能自拔,說回來我們也欠公子的!至於刀馬幫的兄弟們,他們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欠下了幫主的恩情,所以他們的死準確來說不是為了公子,公子不必太過內疚!”
馬小刀沉默許久,問道:“青籮姐姐,接下來你們有何打算?”
青籮語氣篤定地道:“隻要幫主能活過來,她去哪裡,我們就跟去哪裡!隻要有幫主在,刀馬幫遲早會有重整旗鼓的一天!”
厲弦突然走了過來,低聲對馬小刀道:“小刀,有一隊斥候同袍過來了!”
馬小刀對青籮道:“你們先照顧好紅豆姐姐,然後等我一下,我稍後再過來!”
“好!”青籮點頭道,“我們先替死去的兄弟姐妹收屍!”
馬小刀心中一震,回過神來後扭頭看向馬驚虎和牛大寶!
馬驚虎點頭道:“你去吧,我和蠻牛會幫忙!”
馬小刀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麵具戴上,跟在厲弦身後往東北邊看去,隻見五騎風塵仆仆很快就來到了跟前!
五人都戴著斥候麵具,最前麵一人戴著的是蝙蝠麵具,後麵的依次是鴞,猴,狼,鷹!
其中最後麵戴著鷹狀麵具的斥候看上去年紀最小,目光炯炯地盯著馬小刀看了許久!
馬小刀察覺到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也扭頭盯住了他,誰知對方目光灼灼毫不躲避,兩人就那般對視了起來!
“阿隼,不得無禮!”戴著蝙蝠麵具的斥候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天奉王朝度望府北府轄下夜遊神小隊伍長阿蝠,見過兩位同僚,依拾長之命前來告知你們一個消息!”
厲弦拱手還禮道:“請說!”
阿蝠道:“昨天申時,洛驚鵠和他的隨從已經進入了苦寒大荒,然後往西去了!”
“往西?”馬小刀皺眉沉思了許久,問道:“他們是從哪出的關?”
“小刀兄弟這算是問對人了,我們小隊親眼看見他出了北寒關!”阿蝠道,“我們跟著他們到了火戎城後,便在城門外蹲守好些天,才發現他們二人奔苦寒大荒來了!”
馬小刀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諸位兄弟!接下來,五位有什麼打算?”
夜遊神小隊五人相互對視了幾眼,還是由阿蝠開口:“拾長的意思是,消息送交完畢後,我們接下來該乾嘛由馬小刀兄弟安排!”
“我?”馬小刀愣了一下。
厲弦問道:“你們的拾長是誰?”
阿蝠笑了笑道:“湊巧,我們的拾長也是你們的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