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躬身揖禮道:“大長老吩咐,比試一有最後結果,長青會馬上再上山來知會大師!”
無相緩緩點頭:“多謝,那就有勞小長青了!”
“大師,那晚輩就先告退了!”
“好!”
待長青轉身下山後,無相扭頭看向了塵:“說起來,這馬小刀跟徒兒也有些淵源吧?”
了塵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他是小顧和納蘭的兒子!”
“原來是故人之後!”無相端起茶盞起身走到懸崖邊下,目光深邃地看著山下櫛次鱗比的清風鎮,“徒兒陪著為師借住在這度望山上,也近二十載了吧?”
“是十七年了!”了塵起身走到老僧身側,抬頭看著前方蒼穹,“徒弟沒記錯的話,師父住得更久,您在這度望山上都快隱居三十年了!”
“是啊,三十年了!”無相突然把手中的茶水向身前懸崖橫著傾倒下去,茶水飛散空中又被山風吹回,打濕了他身上樸素的僧袍,他也毫不在意,“那年絨狄賊人潛入天奉境內作亂,蓮花寺被大火焚毀,寺中七十八位僧眾苦拚死絕,隻有你師父我苟活一命,如同無根浮萍飄零在外,幸得遇見胡官跟著來了這度望山,為師才算是有了個安身之所,想不到一住就差不多三十年了!”
“真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啊!”
了塵與他並肩而立目視前方,有意無意問了一句:“師父都一把年紀了,卻還要向大長老自薦,要在那第三關做馬小刀的對手,也是因為放不下過去的舊事,對嗎?”
“徒兒,舊日的種種已是過眼雲煙,為師其實早就放下了,隻是世間之事多有因果使然,有些事既然到了眼前,為師還是得做的!”
“師父,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了塵扭頭看著身邊這個自己陪伴了十七載的老僧,“師父是得道高僧,似乎這一次也著相了!”
“何為得道?何為不得?”七十多歲的老僧微微一笑,“徒兒,甭管高僧還是低僧,僧也是人,是人就有情感!”
了塵點頭讚同:“也是,連佛祖都有悲天憫人的一麵!”
“不錯!”無相手執空盞負於身後,抬頭看著眼前的朗朗乾坤,“若是天上神佛一個個都無情無義,世人何必要跪拜他們!”
了塵一愣,苦笑道:“師父這般說,好像也有些道理!”
無相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祥笑道:“好徒兒,咱們蓮花寺算不上是正統佛門,佛修如何不必太較真,人生種種不過就是選擇,橫豎都是選,切莫厚此薄彼,不要讀死書,也切莫拜死佛!”
了塵點頭:“多謝師父指點!”
“但是徒兒方才說得是對的,為師都一把年紀了,這一次怕是不好出手!”
了塵聞言一怔,心中心感不妙:“所以……”
“徒兒的修為本就不弱,這些年在山上又儘得為師真傳,後天不如就替為師出手好了!”
了塵有點哭笑不得:“師父……你這……”
無相一本正經安慰道:“徒兒彆虛,臭棋簍子今日先做那試刀石,且聽他回來怎麼說!”
“師父,徒弟這一盤棋好像贏得有些冤!”
“沒有,徒兒贏得好贏得妙,切莫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