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臉上有一瞬間不自在,然後才咳了一聲,道:“眉兒不像你們,她隻去過一次行宮,哀家就想讓她也跟著鬆快鬆快。”
陵容忙笑道,“還是太後娘娘會疼人,和沈小媛一比,臣妾等都是沒心肝的了。”陵容在人前將沈眉莊叫過來,拉著她的袖子說:“不怪太後娘娘疼她,沈小媛剛進宮時,是很豐潤的,如今照料太後,已經十分消瘦了。”
“若不是本宮與她同年入宮,隻怕也要認不出來。”沈眉莊有些尷尬,她與陵容同年入宮,一個是貴妃,一個才是小媛,實在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
灩容華掀了掀眼皮:“那沈小媛到行宮可要榮養些,若是還這樣消瘦,豈不是浪費了太後一番疼人之心?”
榮嬪笑道:“沈小媛比咱們會討娘娘的歡心,自然也比咱們懂得如何榮養,隻怕她怎麼保養,也見不到陛下罷了。”
因太後頗有威儀之故,頤寧宮裡隻有灩容華何榮嬪敢這樣調笑,而二人自然也各有各的底氣。灩容華道:“見不見什麼要緊,行宮裡那麼多處景觀,還不夠她逛的嗎?”
她二人旁若無人地嘲諷,沈眉莊心中氣惱非常,以她從前的性子,這等宮女上位的,皆不入她的法眼,在這一點上,沈眉莊和太後高度一致。
隻是如今,官大一階壓死人,沈眉莊又不像甄家姐妹那般伶牙俐齒,她想到葉瀾依的出身,便道:“嬪妾少去行宮,聽說容華小主出自行宮,自然比不上您熟悉。”
灩容華目光一凝,如利箭般向她射去,沈眉莊亦不甘示弱。眼看二人就要鬨起來,陵容道:“好了,當著太後娘娘的麵也這樣不消停。”
“誰要是再這樣沒規矩,太後娘娘也不輕饒!”
灩容華抿抿嘴唇,再沒說話。
次日眾人便出發去行宮,本來是要陵容安排的,玄淩憐惜陵容有孕,便叫敬德妃主導,胡淑妃協從,最後再統一向陵容彙報。
陵容倒不欲在這些小事上拿捏,宮中俱有舊例,不過蕭規曹隨罷了。
陵容的華蓋車轎跟在玄淩後麵,一行人遙遙進了太平行宮,便先在各自的住處安頓下來。
玄淩仍舊住在水綠南熏殿,皇後所住的光風霽月殿空了出來。陵容等位份極高的人,俱已換了行在。
陵容選了次一等的長春仙館,碧桐書院原是給端賢妃安排的,如今她留在空中,索性空了出來,敬德妃則住在上下天光,胡淑妃在杏花春館,謙儀夫人的山高水長也空了出來,玉如住在對麵的坦坦蕩蕩。
襄充容在接秀山房住,前俯巨湖澄碧,遠望夕山秀色,楊貴嬪的彙芳書院與之相隔不遠。
其餘等人也各有住處,沈小媛和甄良媛住在相對而望的雨花閣和繁瑛閣,灩容華在含韻軒,榮嬪在嵐鏡坊,瑛嬪和珝小儀、瑃良媛一起住在宜芙館。
各皇子帝姬隨其母妃住在一起,皇後名下的朧月和趙王,單獨住在光風霽月殿旁的紀恩堂,賢妃不在,寧安便和敬德妃一道住在上下天光,她與和靜從小玩到大,親近非常,與德妃亦是十分熟悉。
予漓已經二十,玄淩叫他住在園子前邊的濂溪樂處,那裡屬於園子外圍,與內園隔了兩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