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鹮愈發露了笑顏:“聽說淑妃娘娘自小在邊疆長大,自然不知道京中時興什麼舞蹈、什麼歌樂,您不會,沒人會笑話您的。”
胡蘊容最受不了彆人說起家族流放的事情,況且甄玉鹮還不是趙玉如,她隻是一個區區正二品妃子而已,不像趙玉如身為四妃之一甚至有資格和自已平起平坐。她冷聲道:“鹮妃,你放肆!”
甄玉鹮道:“臣妾隻是比淑妃娘娘多會了一點歌舞,不算放肆吧?”
“淑妃娘娘自已學藝不精,難道還不許彆人學麼?”
甄玉鹮幾番激將,終於讓胡蘊容上鉤:“誰說本宮不會!”
她命人撤去幾隻簪環,清減了身上累贅,便要與甄玉鹮鬥舞。而甄玉鹮為這一刻已經等待許久,見昌淑妃下場,連忙擺好姿勢,生怕她反悔。
胡蘊容看著甄玉鹮汲汲營營的樣子,嗤笑道:“陛下,還請您看看,究竟是臣妾會跳舞,還是鹮妃會跳舞。”
玄淩端起酒杯,不經意和甄玉鹮對視了一眼,音樂響起。
二人你來我往,甄玉鹮跳舞再差,也比胡蘊容多會幾首曲子,二人鬥了兩次,胡蘊容皆是敗下陣來,第三次她刻意旋了更大的圈子,意圖將甄玉鹮擠開。
可是玄淩身前就這樣大的地方,兩邊還有燭台、帳簾,一不小心,胡蘊容就摔了一跤,裙裾早已因為不斷的旋轉而絞住了邁不開腿,甄玉鹮又離得極近,不知牽扯到哪一處,二人就這樣摔在了一起。
衣裳、頭發、金釵、步搖更是連在一起,等到玄淩命人將她們分開時——胡蘊容從不離身的玉璧已經被甄玉鹮失手摔碎了。
這玉璧乾係重大,還沒等胡蘊容反應過來,甄玉鹮就已經用帕子包住,不住叩頭謝罪。玄淩則命令她一定要修補完整,再誠心持經禱告七日給昌淑妃賠罪。
昌淑妃雖然不願意,可是玄淩這樣維護她,更是令人心驕,她有意在甄玉鹮麵前顯擺:“鹮妃,這可是天賜祥瑞,你可不能找那尋常之人修補,要是貼上了什麼金錯、銀錯的,本宮可不要。”
甄玉鹮細細捏著手中破碎的玉璧,心中狂喜不止,她竭力壓抑著,說:“一定為娘娘修補如初。”
儀元殿這場小鬨劇傳到了眾人耳中,這仿佛是一種信號,玄淩有了閒情,願意踏足後宮了。
宮中一些低位的妃子,無所事事,便一起說些閒話。有人說,陛下甚是寵愛昌淑妃,縱容她那樣行事、說話羞辱鹮妃,也有人說陛下其實更喜歡鹮妃,昌淑妃將那塊玉璧看護地如眼珠子一般,鹮妃失手摔碎了,也未見懲罰,隻是讓修補起來。
這不是寵愛,是什麼?
兩撥人爭論不休,正看見陵容乘著轎輦去巡視內務府,瞬間不敢再說話。
要論寵愛,兩位加一塊,也比不上皇貴妃。
陵容自然知道宮中的流言,她看左右沒有外人,便問:“甄玉鹮找到修補的工匠了嗎?”
清如道:“宮中的師傅比較保守,不敢提出什麼新花樣,隻想用金鑲玉的辦法修補,偏偏昌淑妃已經說了不要金銀,於是鹮妃隻好托人到宮外去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