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自已有純元皇後的優勢,有高貴的出身,那時候都整不死安陵容,還是讓她一步步走了上去,更是生下了如今的建章帝。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如此不公?
甄玉鹮看著如今高高在上的陵容,心中又苦又澀,難道,就讓安陵容一輩子這樣得意下去麼?
“你一個縣丞之女,是用了什麼手段才坐上太後的位置,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陵容看戲一般麵對甄玉鹮的“指控”:“是,我的手段你都知道。”
她微微傾身,“可是,你自以為是的結局,我也知道。”
甄玉鹮心中一怔,這是……什麼意思?
陵容起身,裙邊綿延不儘的珍珠恍如瀑布,陵容的聲音也如同瀑布之上的白雲一般飄渺難測。
“哀家知道,在你心中,這太後本應是你來做的。”
“或許,在先帝的後宮中,都應該是你甄玉鹮一枝獨秀,彆的慕容世蘭也好、沈菊莊也好、胡蘊容也好,不過是你的擋箭牌罷了。就連我安陵容,也是隻你彰顯仁慈的一個工具。”
“有用,便使勁用,做你甄玉鹮的門下走狗;沒用,便扔在一邊,還要被扣上忘恩負義的帽子。如此,事事都按照你的意思發展,你才能順心是不是?”
清如已經不知什麼時候退出去了,而甄玉鹮在陵容的打壓下憋悶了近二十年,就連在甘露寺時都逃不過陵容盛寵的陰影,她索性挑開了說明:
“是,這世上的一切,當然都應該是我的也隻能是我的!因為我甄嬛,配得上世間最好的男兒!”
她忽然頓悟一般看向陵容:“你……從乾元十三年的倚梅園開始,從杜娟搶走那句詩詞開始,一切就都亂了!如果不是你,一切怎麼會亂?”
看著甄玉鹮崩潰的樣子,陵容挑眉笑道:“看來你還不算笨嘛。”
“我是故意讓彆人先搶走你的那句詩的,早在杜鵑之前,我就已經另外備了一手,隻不過誰也沒料到杜鵑這個變數。不過,總之,隻要讓你有口難言、讓你百口莫辯,就不算白費功夫。”
事到如今,陵容也不再隱藏。
“想必你也很奇怪吧,為什麼你的種種計量,對上哀家總是失敗?”
甄玉鹮抬起頭,泣血般地問出三個字:“為什麼?”
陵容想到了自已剛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非常肯定地說:“因為這從來不是輸贏的事情,而是人心。”
“也許你得天所助,也許你所夢到的一切,都是你本來會得到的,可是哀家來了,一切就注定不會如你所願。”
陵容看著甄玉鹮蒼老的眉眼、渾身衰敗的氣息,笑道:“因為,你所以為本應得到的一切,也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而哀家,從醒來的那一天,就注定運氣比你還好一點。”
“所以,儘管出身比不上你,儘管沒有純元皇後容顏這個助力,儘管沒有芳若、崔槿汐、沈菊莊這些人未哀家甘願付出,可是哀家還是……按照你的說法,就是贏了。”
殺人不過誅心,最痛苦的不是失去,而是本可以擁有。
陵容笑著說:“你的夢沒有做錯,你本可以做太後的,坐在這頤寧宮的人,也本可以是你。”
“隻不過,一切都已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