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後院河流邊。
紅尾人魚趴在岸邊,看著那一對男女,向來冷漠高傲的模樣有點破功。
就看見岸邊不到一米的地方。
艾莫爾坐在一桌子上,趙堇初把他身上的紗布解了,將一坨黑乎乎散發著草藥味的東西抹在了他的傷口上。
艾莫爾臉頰發紅,腦袋抵在她肩頭,緊抱著人,時不時的跟趙堇初說幾句話。
趙堇初一邊哄他,一邊抬頭去看紅尾人魚:“塗抹上這個藥就可以了嗎?”
紅尾人魚不耐煩:“對””
大晚上的,這個女的抱著那條黑尾人魚來打擾它休息,女的表情很嚴肅,一副這黑尾人魚受重傷的反應。
這可把它高興壞了。
結果一問才知道,是上次那發子彈的事,據說是子彈上下毒了。
紅尾人魚看看艾莫爾,激動的心,又涼了。
它再看趙堇初,都有點恨鐵不成鋼。
它不是說過嗎,大海不愛艾莫爾,但撒旦愛他。
他的身體,就是為殺戮準備的。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他被毒給毒死?
這種好消息永遠都不會出現。
紅尾人魚跟艾莫爾視線對上。
短暫的寂靜後,紅尾人魚從水下拔了兩顆水草,裝成解毒草藥,讓趙堇初把這草藥揉碎了給他塗在傷口上。
趙堇初太緊張艾莫爾了,聽話照做。
就有了剛剛那一幕。
紅尾人魚瞥著那一人一魚。
艾莫爾的尾巴就像是一條蛇尾一樣,緊緊纏著那個人類,這麼具有侵略性禁錮的動作,那個人類竟然接受度很好。
仔細看,那個人類給他抹藥,艾莫爾卻在占人家便宜,親親這裡,舔舔那裡,時不時悶哼一聲,引起那個人類的注意,那個人類就會主動抱他,還會低頭親他一下,小聲安慰,滿眼都是他。
紅尾人魚被這一幕衝擊到了。
黑尾人魚貪婪偽善,這個人類這麼聰明,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那她是怎麼做到還能接受他的?
紅尾人魚一下一下甩著尾巴,心裡不想接受,更不想看這倆人黏糊糊。
它心下回轉。
黑尾人魚成年了,人魚族的噩夢要來了。
根據巫師預言,這個黑尾人魚一過了成年就會對人魚族動手,但他到現在一直都還沒對人魚一族趕儘殺絕。
是不想嗎?不可能。
黑尾人魚一下把這個答案去除。
那就是,被彆的什麼事絆住了,計劃延後?
紅尾人魚目光轉了一圈,落到了趙堇初身上,眼睛亮了一下。
是因為這個人類,這個人類絆住了他。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紅尾人魚腦海裡形成:要是,這個人類能一直絆住艾莫爾,人魚一族不就有救了?
最好,他倆能鎖死,艾莫爾一直黏著這個人類再也不想回大海,這就最好了!
紅尾人魚這個想法一閃而過,看這倆人的狀態,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不過,就要犧牲這個人類,獻祭一樣永遠跟這條邪惡人魚在一起了。
紅尾人魚心裡有些愧疚,可為了人魚一族不化成泡沫,心一下子又堅定起來。
月光下。
黑尾人魚的鱗片帶著幽光,森冷漂亮。
趙堇初去拿東西了。
這河流邊,隻剩下了兩條人魚。
紅尾人魚開口:“你要永遠留在這裡嗎?跟那個人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