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歎道:“可是又生受了。”向殷陸道:“回去對你家老爺夫人說多謝費心。隻是我這已然是好了,竟不必再勞動巢先生。便是東西,這兒也儘夠使的,萬不敢再當更多。”
殷陸笑道:“黎先生客氣了。您是少爺的師長,甚麼便當不得。”一邊謝楷也笑道:“我家殷老爹說的是。這些東西又不值甚麼,有何當不得受不得?便是先生嫌多,一時使不了,我與懷英也住這兒,平日裡也要使得。”
黎先生無奈笑道:“你便是凡事要拉扯懷英。也罷,做師傅的心疼弟子,我隻管收下,好教自家好學生受用。”說話間見廂房‘門’簾一動,一個天青‘色’袍子的青年端了‘藥’碗進來,不由大歎:“看來今日這苦汁子再逃不掉。”自己便伸出手去,接了那青年的碗送到嘴邊一口喝乾,又拿了先頭的喝了半碗。“且去且去!老頭子乏了,這邊歪一會兒。你們家裡邊有事的,隻往旁邊屋裡說去。”
謝楷頓時笑起來,一手拉天青‘色’袍子的青年,一手朝殷陸擺一擺,三人往廂房中去。這邊阿付、進寶兩個在旁小心看顧不提。
謝楷三人至廂房,謝楷先尋椅兒坐了。殷陸卻見那天青‘色’袍子的青年章回章懷英先去將房中煎‘藥’的炭爐挪到窗下,將窗開啟了半寸,而後提了一隻銅水吊置於爐上煮水;又從一旁溫水的方籠內提出一隻半大不大的茶壺,並一套細瓷茶碗,一起拿到屋中桌上。殷陸忙上前,截了章回的杯壺,笑道:“可不敢當小章相公的勞動。且坐!我來才是正理。”
章回笑笑,也不十分搶奪,任他倒了熱茶先奉一杯與自己,再奉一杯與謝楷,最末才是自己的一杯。謝楷捏著杯子,笑讓:“殷老爹坐。”殷陸這才斜簽著身在一張方凳上坐下。
謝楷道:“怎的?老實招罷。敢對著黎先生當麵‘弄’鬼,莫不是在外麵惹了誰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非得要到我這兒來求援了?”
殷陸賠笑道:“楷少爺又拿我說笑。才說了,三夫人派我差事出‘門’兒,知道少爺在這邊,怎麼能不過來請安行禮。再則也是好幫少爺帶句準話,這幾日是在這邊服‘侍’黎先生湯‘藥’,如此老太爺、老爺夫人們也都歡喜。”
謝楷笑道:“就你‘精’明,知道我不愛家裡那些熱鬨,反是這邊又清靜,又能儘一儘學生弟子的本分。話就這麼帶。順便問老爺討張帖子,真把巢先生請過來才算你一場功德圓滿。”
殷陸忙道:“這個不消少爺吩咐,我一會兒回去路上便先往固安堂。另外米炭用度也立時打發小子們,不,我自己送過來。少爺看這樣可使得?”
謝楷點頭:“如此才好。不然,倒叫懷英看了笑話去。”說著朝章回望一眼,道:“如何?雖我在這屋裡總幫著倒忙,這點子事情,到底也不會出錯吧?”
章回笑道:“你有這份心在,黎先生便能歡喜,便是幫了大忙了。”
謝楷聞言顯出喜‘色’。隨意吃一口茶,這才重新向殷陸道:“若我想得不錯,你今兒出來,該是為了老太太佛事還願用的香油。可都妥了?”
殷陸道:“果然是少爺最清明,雖然當日定林寺未跟著去,卻到底一猜便著。今日出來正是為的這個。因三夫人說油坊巷‘油頭霍’家的香油最好,又是府上一貫使著的,這回還用他們家的。而今已經與霍掌櫃說妥了,正月十四便有第一批兩百四十斤準時送到。”
謝楷想了一想霍家其人,笑道:“母親便有這些說頭,我就辨不出這些物什的好壞。但既是家裡慣用的,必也不差。”又向章回道,“若是真好,我們這邊也叫送來些,可使得?”
章回笑道:“報恩寺這邊又不常住,不過冬日裡這邊地下有壘的火道,比‘雞’籠山那邊舒坦些,也利於黎先生養病。待開‘春’好了,自然是搬回那邊書院去。再者書院裡用油,自有供奉,多出許多來又算怎麼一回事?不如省了這工夫。”
謝楷道:“也是,想也用不了幾斤。那便罷了。”又勸殷陸吃茶。
殷陸吃一回茶,見謝楷章回兩人皆無他事,便笑道:“今日去尋那霍掌櫃,還尋出一番故事來。話說起來也是稀奇古怪。少爺與小章相公可聽得?”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