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向洛子銘盈盈下拜,施了一禮,嬌聲回道:“奴家胡媚娘,拜見公子。”
胡媚娘?
聽到這個聊齋味道十足的名字,再看看四周古樸中透著絲絲陰氣的家居擺設,洛子銘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這是撞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嗎?
他極力克製著內心的恐慌,沉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胡媚娘眨了眨眼,臻首輕垂,一臉嬌羞的說道:“此處乃是奴家的閨房。”
洛子銘聞言,不由更加發慌,心想這豈不是進了賊窩子,自尋死路嗎?不由喃喃自語道:“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胡媚娘掩口輕笑道:“公子這話問得好生奇怪,明明是你闖進了奴家的閨房,怎麼反倒問起奴家來?”
洛子銘疑惑道:“我何時闖進來了?”
胡媚娘嬌媚地橫了他一眼:“還以為公子是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卻不想也是個口是心非的假道學!”
她款款起身,蓮步輕移,走到洛子銘近前,輕聲道:“方才奴家剛欲就寢歇息,卻忽然聞聽房門響動,起身查看時,方見公子站在門口,癡癡呆呆地盯著奴家。”
此時,洛子銘與這詭異的古裝美人幾乎貼身而立,呼吸之間都是女子身上特有的體香,讓他禁不住有些心旌神搖,不自覺地追問道:“那後來呢?”
胡媚娘嗤嗤笑道:“奴家還以為是遇到了登徒子,著實嚇得不輕。還好奴家自幼習得些許術法,情急之下,便將公子的魂魄攝入幻境,若公子真是那淫邪之徒,自會被消磨了神魂,永墮沉淪。”
洛子銘恍然大悟,原來剛才經曆的種種,竟是中了這胡媚娘施展的幻術。
卻聽胡媚娘幽幽歎道:“不想一探之下,方知公子秉性純良,情根深種卻又為情所傷,竟是難得的良人!奴家本欲就此撤了術法,卻又被公子搶先一步,一語道破其中奧妙,自行從幻境中脫身。奴家雖說道行淺薄,卻也知此事非大智慧、大毅力者不能為之,小女子拜服!”
說話間,胡媚娘眼波流轉,麵露嬌羞,竟有一種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小兒女情態自然流露出來,看得洛子
銘心神一陣激蕩。
此時,他對這位嬌豔古裝美女的警惕之心已經消除了大半,見對方連連誇讚自己,更是不自覺地飄飄然起來。
然而,就在他準備向胡媚娘謙虛幾句的時候,右手掌心卻突然傳來一陣滾燙的灼熱感,一下子讓他有些放鬆的神經重新變得緊張起來。
那枚由星光幻化而成的鑰匙,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正以這種方式向他發出提醒。
洛子銘心中微凜,飄飄然的情緒頓時消散一空,大腦也重新變得清明透徹。
他不敢再直視胡媚娘的眼睛,快速說道:“既然是誤會,那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罷,在胡媚娘驚愕的目光中,洛子銘乾淨利落地轉身就向房門走去。
胡媚娘沒想到,自己的魅惑術竟然在一個凡夫俗子的身上失效了,一雙美眸不由露出訝異之色。
但旋即她的嘴角便勾勒出一抹妖異的微笑,口中卻用極儘哀怨地語氣說道:“公子要走,奴家自是不敢阻攔,但奴家的閨房,公子說來便來,說去便去,卻不知將奴家的清白置於何地?”
洛子銘已經走到了門口,一雙手已經握住了門把手,正要打開房門,猛然聽到胡媚娘這嬌柔軟糯、幾乎酥到骨頭裡的軟語哀求,頓時僵在原地,心神亂顫。
他的心中不可遏製地升起愛憐之意,恨不得立刻轉身,撲倒在胡媚娘的石榴裙下,祈求對方的寬恕。
然而右手掌心的滾燙感卻如洶湧的海浪一樣陣陣襲來,提醒他千萬不要回頭,身後便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洛子銘把心一橫,狠心不去理會背後美人嬌滴滴的呼喚,用力一拉房門。
房門像是焊死了一樣,紋絲未動。
他被困在房間裡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