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何道人才終於想到了什麼,臉色驟然一變,驚到:
“你所修的,是......幻之道!!!老夫現在.....是在你營造的幻境之中?難怪老夫殺不死你!原來這一切......全都是假的!”
洛子銘笑的陽光燦爛:“明白過來了?所以,真正在這裡無所不能的,不是你,而是我!”
何道人呆若木雞,僵立在原地許久,才茫然開口問道:“這......這怎麼可能?老夫明明是在自己的道境之中,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可能瞞過老夫的眼睛,怎會莫名其妙入了你布的局?”
洛子銘搖頭:“你太自信了,自信到隻肯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自信到真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沒有任何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了。要知道自信過了頭,那就是自負,是自大,是自欺欺人!”
他握緊了手中的七情六欲棍:“當然,這份自信原本是埋藏在你內心深處的,平時連你自己也察覺不到,而我,不過是用道具把它給無限放大了,讓你在不知不覺之中受到了它的影響,甚至直接左右了你的判斷和決策,從而下意識地無視了那些本就對你不利、卻非常重要的信息。用你的話來說,應該就是道心蒙塵,遮蔽了慧眼吧。所以,即便是在你的道境之中,你卻依然著了我的道而不自知——或者說,你早就應該知道這就是一場幻境,隻是自己不願去相信罷了。”
何道人默然。
的確,在剛才的道爭過程中,他曾先後兩次將洛子銘就地格殺,甚至輕而易舉便能將對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但這小子卻像是個打不死的小強,總能在他認為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安然無恙地卷土重來。
如此詭異之事,本身就已經超出了常理,隻要稍稍動動腦子,就應該明白這其中必有蹊蹺之處。
而他卻固執的把這看作是對方的道在作祟,反而更加堅信自己的道必能勝過對方的道,從而吞噬對方的道,所以層層加碼,甚至不惜自露底牌,也要壓過對方一頭,卻全然沒有察覺到,他已經掉進了對方的陷阱當中。
何道人越想越氣,麵色都變得猙獰扭曲起來,恨聲道:“即便如此,你又能將老夫如何?不過是區區幻術罷了,老夫合道三千,自有大把手段破除你這雕蟲小技!”
說著,何道人須發怒張,寬大的衣衫猶如灌滿了狂風一樣高高鼓起,已經做好了用暴力打破幻境的準備。
“不用那麼麻煩。”洛子銘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說著,他轉過頭,對著身旁的空出輕聲說了一句:“收了吧。”
下一刻,在何道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水紋一樣輕輕蕩漾起來。
一道波光漣漪飛速擴散,緩緩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所過之處,空間都似乎被折疊了一般,產生了些許絲滑的褶皺,微微一晃便又恢複平靜。
此時,何道人才發現自己依然身處書房之中,所有的陳設一如既往的乾淨整潔,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剛才的波紋漣漪不過是他的幻覺。
一時間,他竟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回到了自己的道境之中,還是仍被困在幻境之內。
猛然間,他的道心怦然一動,抬頭看去時,卻發現洛子銘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身穿大紅宮裝的俏麗女子,正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戲謔地看著他。
而這還不是他最關心的,真正讓他震怒無比而又惶恐萬分的,卻是那個原本擺在書桌一角,此刻已然被洛子銘拿在手中的精巧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