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靜茹的安撫話語還在耳邊回響，“彆生氣了，孩子嘛，總有不懂事的時候。”她的語調像溪水般流進他心裡，衝散了許多積鬱的情緒。他一邊翻著地，一邊忍不住琢磨：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
“雨柱，你心裡還在氣呢？”梁靜茹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她站在不遠處，微微歪著頭，手裡端著一小碗溫熱的水，顯然是特意送過來的。
“哎，梁姐，你來了。”何雨柱撓了撓後腦勺，略顯尷尬。他接過水，低頭喝了一口，熱氣升騰間，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我不是氣小胖，主要是……唉，咱們院子就這麼大，大家都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種事搞得多沒意思。”
梁靜茹笑了笑，眉眼裡帶著一絲安慰，“你心裡明白就好，其實啊，有時候生氣是對的，但也彆太較真了。再說了，小胖畢竟是個孩子，這事也不是不能解決。要不，明天我去教教他，給他講講尊重彆人的道理？”
“那感情好！”何雨柱眼睛一亮，語氣也帶了點輕快。說話間，他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梁靜茹身上，她的麵容柔和，舉手投足間透著幾分賢淑。他心頭莫名一顫，竟覺得自己原本因為西紅柿丟失而煩躁的心情，漸漸平息下來。
可即便如此，他的心底還是壓著一塊石頭，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小胖承認摘了西紅柿，可那幾個腳印的方向卻不像是他一個人能弄出來的。何雨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腦海裡一遍遍地回放著院子裡的細節。腳印的大小雖然和小胖對得上，但形狀卻有些怪異，似乎混雜著其他人的印記。
“梁姐，你說……”何雨柱猶豫了一下，斟酌著開口，“你覺得，小胖真的一個人能乾這事嗎？他也就那麼高，抱著那麼多西紅柿跑，還不被人撞見？”
梁靜茹微微一愣，隨即也認真起來。“你是說，小胖可能不是一個人？”她的眉頭輕輕蹙起，似乎在思索。過了一會兒，她開口道，“那倒也有可能。你還記得前些天，小院裡新搬來了一戶人家嗎？他們家那小女兒，整天跟小胖一塊玩，也許……”
“對！就是那個小丫頭！”何雨柱猛地一拍手掌，眼神裡多了幾分篤定。他早就注意到，新搬來的那戶人家裡有個活潑的小姑娘，總愛跟小胖混在一起，兩人膩得跟雙胞胎似的。想到這裡，他心裡有點不舒服，不是因為西紅柿，而是覺得這事要是再追下去，恐怕會把院裡關係鬨得更複雜。
“算了吧，雨柱，”梁靜茹的聲音再次打斷了他的思緒，“你不是想讓院子裡和和氣氣的嗎？咱們也彆再追究了，丟了幾顆西紅柿，不如再種一茬，反正你不是還有種子嗎？”
何雨柱抿了抿嘴，目光複雜地看著地麵。他知道梁靜茹說得在理，可他總覺得，這事不能就這麼草草了結。他握緊了鐵鍬，心裡像是有兩股力量在拉扯，一股告訴他算了吧，大家都是鄰居，不必鬨得不可開交；另一股卻不斷催促他找出真相。
“梁姐，”他終於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堅定，“我不想讓院子裡的孩子學壞。你說得對，西紅柿不重要，可要是他們覺得偷東西沒事，以後再惹事怎麼辦？”
梁靜茹一怔，看著他堅毅的眼神，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那好吧，要不我陪你一塊找找，看能不能弄清楚情況。”
兩人重新回到院子，順著那些混亂的腳印一點點尋找線索。何雨柱低著頭，仔細地觀察著地麵的痕跡，心裡湧動著一股複雜的情緒。他不是為了自己那幾顆西紅柿，而是覺得，院子是大家共同的家，規矩不能亂。
“雨柱，你看這兒。”梁靜茹突然停下腳步，指著牆角的一塊石頭。那上麵似乎壓著一片布條，顏色鮮豔，和新搬來那戶人家小姑娘穿的裙子很像。
“果然是她！”何雨柱心裡一緊，雖然猜到了，但真正看到證據的時候，還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撿起那片布條，抬頭看向梁靜茹，“梁姐，你說，這事咱們要不要去問問清楚？”
梁靜茹歎了口氣，神色有些複雜，“問是要問，但咱們得講究個方式，彆把事兒鬨大了。那孩子年紀小，萬一嚇到她，反而不好。”
何雨柱盯著手中的布條，半晌沒有說話。他的心思轉得飛快：布條雖然很像那小姑娘的衣服，但也不能光憑這點就下定論。可無論如何，這東西既然被發現了，就不能當做沒看見。
“梁姐，”何雨柱抬起頭，眼神裡多了一絲猶豫，“你說，這東西要是拿過去問新搬來的那家，合適嗎？咱們沒憑沒據的，怕是容易鬨誤會。”
梁靜茹溫柔地笑了笑，“是得小心點，畢竟新來的鄰居咱們還不熟。不過，要不咱們先旁敲側擊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其他人見到過什麼？”她的聲音輕柔，卻透著一種穩妥的篤定。
何雨柱點了點頭，暗暗佩服梁靜茹的聰慧。他知道自己脾氣急，有時候腦子一熱就容易把事辦砸，但梁靜茹的冷靜總能讓他心裡多幾分踏實。想到這裡，他的目光掃過院子，最後落在了賈張氏家的門上。
“我看，咱們去問問賈張氏吧。她整天坐在院子裡，什麼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沒準能套出點什麼話來。”何雨柱說道，語氣中多了一份決心。
梁靜茹想了想，輕輕點頭，“那行，我陪你去。不過你可彆一上來就發火，人家畢竟是長輩，說話得注意點。”
“放心吧，梁姐，我有分寸。”何雨柱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點發虛。他和賈張氏一向不對付，那老女人整天擺出一副刁鑽的模樣，總喜歡挑三揀四。這次去問她，難保不會惹出點麻煩來。
兩人走到賈張氏家門口，何雨柱抬手敲了敲門，聲音不大不小，正合適。過了一會兒，門裡傳來一陣拖遝的腳步聲，隨後門被拉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