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靜茹的身體微微一僵,她轉過頭,眼中布滿了憤怒與悲傷,冷冷地看著他。“你真的願意和我一起麵對?”她的語氣充滿了諷刺和苦澀,“你知道你自己會付出什麼代價嗎?你覺得你能承受得住嗎?許大茂,那個人,你根本不了解他,他能毀掉一切,不僅僅是我,也包括你。”
何雨柱的心頭猛地一震,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梁靜茹眼中的無儘深淵,那個他從未觸及的、黑暗的過去。他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仿佛自己也被拖入了那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所有的堅持和決心,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渺小而無力。
“靜茹,我不怕。”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堅定,“我願意和你一起走下去,麵對一切。”
夜色漸深,何雨柱站在屋門口,看著梁靜茹的背影漸行漸遠,心中莫名的空虛和無力感湧上心頭。空氣中彌漫著晚秋的寒氣,涼風輕輕拂過,帶著些許濕意,吹得人有些發冷。他的心情比這股寒冷更要沉重,那些未解的謎團,那些他無法觸及的痛苦,像是不斷向他逼近的陰影,讓他感到自己正一步步被吞噬。
他沒再追上去,知道此刻的梁靜茹,恐怕比任何時候都更加需要獨處。她不願被他觸碰,或許是因為她害怕再讓自己脆弱的情感露出一絲縫隙,害怕再一次被現實無情地撕裂。何雨柱明白,這一刻她需要的不是更多的言語,而是一個安靜的空間,去平複自己內心的波動。
他關上了門,走到桌邊,坐下,突然覺得自己幾乎無法喘息。手指輕輕撫摸著桌麵,那是他許久未曾認真觸碰的地方,桌麵上殘留的灰塵似乎在訴說著時間的流逝,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那些沉澱的過往,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
他腦海中一片混亂,仿佛被剖開了所有的防線。梁靜茹說得對,他的介入或許並不會帶來什麼好轉,反而可能會讓她感到更加的無法自持。他知道,許大茂的陰影籠罩在梁靜茹的生活中多年,而她卻始終未能從那段痛苦的過往中走出來。她有她的堅持,有她的堅守,而他,作為旁人,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真正理解她的痛苦。
不自覺地,何雨柱走出屋子,走進了昏暗的街道。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隻有幾盞昏黃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四周的空氣沉靜得幾乎能聽到自己每一步的腳步聲。思緒紛亂,仿佛有些莫名的衝動,讓他想要走出去,去某個地方,去尋找一些安慰,去尋找一絲溫暖,去打破此刻那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在街角的小攤前停了下來。攤主是個中年男子,穿著厚重的棉衣,正在低頭剝著水果,偶爾抬頭看著來往的行人。攤子上,五花八門的水果散發著清香,而最顯眼的,是一排排凍梨。那種帶著冰霜的凍梨,似乎在這個冷冷的秋夜裡,帶來了一絲清涼的安慰。
何雨柱沒有多想,直接走到攤前,指著那一排凍梨說道:“給我一個凍梨。”
攤主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隨手拿起一個梨,遞給他。“這個凍梨是昨天剛買來的,外麵凍了好幾天,裡麵還是脆的,挺好吃的。”
何雨柱接過凍梨,手中傳來的冰冷讓他微微一愣。凍梨的表麵透著一層薄薄的冰霜,看上去就像是被時間凝固的果實,帶著一種特殊的美感。他輕輕捧著它,感受著它帶來的冷意,內心的某種焦慮似乎被稍稍緩解了一些。
“謝謝。”何雨柱將錢遞給攤主,轉身離開了攤子,步伐不再那麼沉重。
他走著,手裡捧著那個凍梨,走過一條條安靜的小巷,走到自己熟悉的小橋邊。橋下的水已經開始結冰,白色的冰麵與夜空的黑色交織成一種詭異的景象。何雨柱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那片寧靜的景色,突然覺得心中的焦慮和痛苦不再那麼強烈。冰冷的空氣和凍梨的冷意,讓他一時間失去了對於梁靜茹那深沉的情感的執著,仿佛一切都可以暫時放下。
他輕輕咬了一口凍梨,冰冷的梨肉在口中碎裂,帶著一種清新的甜味與寒意,令人不禁微微一震。果然,凍梨的味道獨特,它的清香和冷冽的口感在這個寒冷的夜晚裡,仿佛成了他唯一的慰藉。他閉上眼睛,靜靜地咀嚼著,忽然間不禁有些恍惚,仿佛自己站在了時間的儘頭,所有的紛擾都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那一瞬間,他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孤獨。
他睜開眼,抬頭看了看天上昏暗的星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過去的所有事,仿佛都變得遙不可及,變得沒有那麼重要。梁靜茹的痛苦,許大茂的威脅,所有的秘密和沉默,似乎都被這顆冷冷的凍梨與夜空中的星辰所融化,變得模糊,變得不再那麼真實。
可是當他再次看向手中的凍梨時,那種冰冷的觸感卻再次讓他回到了現實。那是一個切實存在的東西,是他手中可以觸碰的,唯一可以感知的溫度。而他的內心深處,那股無法擺脫的情感和責任感,又重新將他拉回了這場複雜的紛爭。
他想起梁靜茹的眼神,想起她沉默的背影,想起她在那一刻流露出的脆弱。她為什麼會如此抗拒彆人幫助她?她明明是如此痛苦,卻偏偏選擇獨自承受一切,寧願在夜深人靜時自己哭泣,也不願讓任何人知道她的脆弱。
何雨柱抬起頭,深吸了一口冷氣,心中默默地下定了決心。他知道,這一切都沒有結束。他不能放棄,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她。無論她怎樣拒絕,無論她怎樣想要推開自己,他都會站在她的身邊,直到她能真正放下心中的枷鎖,直到她能夠真正麵對她的過去。
他咬了一口凍梨,低聲自語:“我會幫你,靜茹,不管你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