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我們該怎麼繼續下去了。”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總是把一切都藏在心裡,什麼都不說,隻會默默地忍受,可是你知道嗎?我已經不想再這樣下去。”
何雨柱靜默無言,眼前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樣敲擊在他心頭。他明白,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她長期壓抑下來的情感的宣泄,都是對他長期忽視的憤怒和失望。可是他能做的,似乎隻有站在原地,任由這些情感如潮水般湧來,無法掙脫。
廚房的氣氛壓抑得幾乎讓人窒息,梁靜茹依舊沒有再開口,氣氛籠罩在一種無法言表的緊張中。何雨柱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逐漸沉下去,像是漂浮在無邊的黑暗裡,找不到一絲亮光。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內心充滿了深深的疲憊和悔惱。無論自己怎麼努力去思考、去解答眼前的困局,但梁靜茹的心,依然仿佛被一扇厚重的大門緊緊關住,自己站在外麵,無法進入。
“我明白你在想什麼。”梁靜茹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近乎冰冷的冷靜,“但是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我。你認為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我好,可是你真的知道我需要什麼嗎?”
她的眼睛漸漸濕潤,但她沒有讓淚水掉下來。她微微低下頭,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強迫自己冷靜。過了一會兒,她才再次開口:“你知道嗎?我曾經真的以為,我們可以一起走到最後,麵對所有的問題,所有的困難。可是現在,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這些。”她頓了頓,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你給不了我答案,我也給不了你答案。”
何雨柱的心臟猛然被擊中。他的嘴唇動了動,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梁靜茹說的每一個字,仿佛都在他心裡鑲上了釘子,每一刻都在深深刺痛著他。他的無力感、愧疚感、以及深深的困惑,交織成一團結不清的線,緊緊纏繞著他。
何雨柱在廚房裡待了許久,空氣的壓抑感像是慢慢侵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梁靜茹依舊沉默,偶爾發出輕微的歎息,顯得異常疲憊。何雨柱並不想讓這種沉默繼續下去,但他沒有勇氣去打破。梁靜茹的眼神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在他心中一刀一刀地劃著,疼得他幾乎無法忍受。
他突然想起了早上走出門時,路邊那個攤位上賣的凍梨。那梨在寒風中顯得有些堅硬,但白色的霜氣從表皮上升騰出來,給它披上一層似乎無法接近的冷意。他沒想到自己會走過去,甚至從攤主手中接過那個凍梨,付了錢後,就在寒冷中把它帶回了家。
現在,他拿起那個凍梨,撫摸著它冷冷的表麵,感受到它堅硬的外殼和冰涼的觸感。那種冰冷,不僅是果皮的溫度,更像是他此刻內心的感受。拿著它,他又不禁想到了那些錯綜複雜的情感——梁靜茹的憤怒,他內心的焦慮,和他們之間逐漸變得越來越遠的那條溝渠。
他走向窗戶,輕輕推開了窗子,外麵的寒氣撲麵而來,甚至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街道上依舊是那個熟悉的景象,寒風在街角呼嘯,偶爾有幾個人匆匆走過,低頭抵禦著寒冷。他的目光隨著冷風飄向遠方,眼前的景象仿佛與他無關,那一片蒼白的世界裡,什麼都顯得那麼遙遠。
何雨柱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凍梨,突然覺得它是如此的沉重。這是他今天唯一能帶回家的東西,它冷冰冰的,像是他內心的某種情感——堅硬,卻空洞。
“吃點嗎?”何雨柱開口,聲音有些低沉。他走到梁靜茹身邊,將凍梨放到她麵前。她看了一眼那梨,沒有立刻接過,而是抬頭看向他,目光複雜。
“你覺得它能解開我們之間的冰嗎?”梁靜茹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自嘲。她看著那個凍梨,眼神裡沒有任何興趣,反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漠。“你以為一個凍梨就能彌補你所有的沉默和忽視嗎?”
她的話猶如一道閃電,劃破了何雨柱心中的沉寂。他感覺到自己突然被一股強烈的情緒包圍,幾乎不能承受。他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並不想再繼續這種無謂的爭執下去。他握緊了凍梨的手,冰冷的觸感使得他暫時找不到自己的思路。
“我沒有想彌補什麼。”何雨柱低聲回答,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隻是覺得,這個梨,和我現在的心情很像。它冷,硬,外麵看起來好像堅不可摧,但我知道,裡麵的果肉早已經乾枯了。”他停頓了一下,眼神暗了下來,“我不想說太多,也許隻是想找一個機會讓你明白,我並不是故意忽視你。”
梁靜茹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拿起了凍梨,指尖觸碰到它冷硬的表麵。她似乎並沒有立刻準備咬一口,而是讓它在手裡輕輕旋轉,仿佛在思考些什麼。
“你真的明白嗎?”她忽然抬起頭,直視著何雨柱,“你知道你的忽視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你覺得一顆凍梨就能讓我忘記你說的那些話,忘記你做的那些事嗎?”
何雨柱沒有回答,他的心像是被石塊重重壓住,喘不過氣來。他知道,梁靜茹並非真的在意這顆梨,而是他背後那些無法言說的沉默,那些隱藏在他心底無法觸及的情感。她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刀,緊緊盯著他,仿佛想從他身上看到些什麼,想知道他到底是否意識到了自己做錯的地方。
“我不是不明白你。”何雨柱終於開口,他的聲音比之前更加低沉,“可是你也不明白我。我心裡的負擔,比你想象的要沉重。”他頓了頓,低下頭,聲音更加微弱,“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困在籠子裡的動物,四周的牆壁越來越高,越來越厚,根本沒有退路。”
梁靜茹看著他,目光突然柔軟了些許。
她沒有再說話,隻是輕輕地把凍梨放到一旁,坐到了桌前,靠著椅背稍微放鬆了一下。她的眼神複雜,似乎在消化他剛才的話,也似乎在為自己的情緒找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