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茹，”他低聲叫道，聲音中帶著幾分痛苦，“我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一次，梁靜茹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閉上了眼睛。那一刻，她的眼神徹底變得空洞，仿佛已經放棄了所有的掙紮。
何雨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桌前，他把盤子裡的小麵包端了過來，放在她麵前。麵包還溫熱，微微散發出一種烘焙的香氣，但在這沉重的氛圍中，似乎顯得格外無力。
梁靜茹的目光微微動了一下，她低頭看了看那幾塊麵包，眼中有一絲動搖。但她沒有拿起，反而又低下了頭，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的手上，仿佛沒有任何力氣去做出回應。
何雨柱站在她麵前，眼神空洞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挽回些什麼，是否還能讓她再次看見他曾經的真心。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站在懸崖邊的人，每一次試圖回頭，都像是再一次跌入了深淵。
他輕輕歎了口氣，深知自己無法逃避這一切，無論自己做出怎樣的選擇，似乎都已經無法改變什麼。
“我不想再繼續這樣了。”梁靜茹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她的語氣沒有之前那樣平靜，而是帶著一絲顫抖，“何雨柱，我已經沒有力氣再等了。我隻想知道，你到底還願不願意繼續走下去。”
她的聲音似乎在空氣中消散，留下的隻有冷冷的回響。何雨柱的心頭一陣緊縮，他知道，這是她心底的最後一次試探，也是她最後一次對自己心中的期望的詢問。而他，依舊沒有辦法給她一個清晰的答案。
何雨柱站在廚房門口，手指無意識地揉搓著圍裙的邊緣，心裡一片混亂。梁靜茹坐在餐桌旁，臉上依舊帶著那種深深的疲憊感，但此時的她已經不再沉默，而是在目光裡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她的目光緊盯著他，像是一道無形的鎖，想要他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剛才，她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我們去買輛自行車吧，怎麼樣？”聲音不高，但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堅定。她一向聰明，不需要用太多的話語來表達自己的需求，甚至她沒有再問何雨柱是否願意去，隻是看著他，仿佛期待著一個順理成章的回應。
可何雨柱心裡卻是一陣陣的沉重。他聽到這話時，腦袋裡立刻出現了很多畫麵——他們一同去挑選的自行車，輪胎在陽光下反射的光芒，以及他們曾經一起騎車穿行在寬闊馬路上的記憶。那時候，世界似乎很簡單，陽光總是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而兩個人的心也曾經那麼緊密相連。
然而，現在，心中卻是另一番景象。每一個有關“我們”的念頭都帶著一絲不安，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何雨柱突然感到那種沉重感更加難以承受，他不想再回到過去那種單純的生活，因為他知道，過去的簡單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過去的每一個微笑，每一次輕輕的握手，現在都變得無比複雜，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拉扯成了碎片，再也無法拚湊起來。
他站在門口，心中不斷掙紮著，但卻始終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去拒絕她。梁靜茹望著他，她的眼神溫和，帶著一絲期待，但卻又並不強求。她似乎知道，何雨柱心裡的不安與掙紮，隻是暫時的，他會同意的，隻要給他一點時間。
“我……”何雨柱開口，聲音有些不自然，甚至帶著一絲遲疑，“我不太想去。”
梁靜茹的眼神一頓，但很快她又恢複了冷靜。她沒有表現出失望或者憤怒，隻是微微皺了皺眉，低下了頭。她的反應讓何雨柱感到一種說不清的痛苦，他知道，她並不是不理解他的猶豫，反而，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讓人難以承受。
“你不想去？”她輕聲問，聲音沒有波動，仿佛隻是在確認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嗯。”何雨柱的心裡突然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他低下頭，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仿佛在尋求一種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方式。“我覺得……”他頓了頓，深深吸了口氣，“我覺得現在沒有必要去買那個車了。”
“沒有必要？”梁靜茹重複了一遍他的詞語，眼中帶著一絲疑惑，但語氣依然平靜。她似乎不急於追問，隻是靜靜地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何雨柱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他知道，梁靜茹並不容易生氣，也不喜歡逼人，但她那雙透徹的眼睛總能讓他無法逃避。當她不再用言語逼迫，而是保持那種安靜的姿態時，反而讓何雨柱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那種壓力不來自外界，而是從他內心深處湧現出來的——一種對她期待的無法回應的愧疚感。
“我隻是……”何雨柱摸了摸嘴唇，突然覺得自己很無力，“我覺得，買一輛自行車，不代表我們就能解決問題。”他語氣有些沉悶，話語中似乎隱含著某種無形的掙紮，“我們買了車之後，生活是不是就能回到以前那種樣子？還是說，隻是給我們一種假象，讓我們覺得一切都還好，依舊可以繼續下去？”
梁靜茹的眼神微微一動，但她依舊沒有立刻開口回應。她的眼睛裡似乎在閃爍著某種思緒，嘴角的弧度也變得淡了些許。
“靜茹，”何雨柱低聲說，心裡的糾結愈發強烈，“我知道你很想做些事情去改變這種沉悶的氣氛，去讓我們的生活重新有點希望，哪怕是買輛自行車，哪怕是做些看起來很小的事，但是……”他頓了頓，呼吸有些急促，“但我怕，我們用這些小事來填補空洞，最終卻隻是讓自己更加迷失。”
梁靜茹依舊沒有說話。她隻是在桌旁安靜地坐著，神情平淡，沒有激烈的反應。她似乎在思考，思考他的話，思考他內心的掙紮。她沒有急於反駁，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仿佛想要從他的話語中找出某種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