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情緒愈發低落，仿佛整個人都被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壓得喘不過氣來。梁靜茹的眼神沒有離開他，但她依舊沒有說話。她低下頭，手指輕輕摩挲著桌上的那塊瓷磚，像是在尋找某種安慰。
“你知道嗎？你讓我越來越害怕。”梁靜茹突然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他，“害怕你永遠也不會做出決定，害怕你始終不會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也害怕我們最終會走到儘頭。”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藏著一絲絕望，卻又不願完全展現出來。她的每句話都帶著某種無法掩飾的痛，像是從她的內心深處湧出的洪流，不由自主地傾瀉出來。何雨柱愣住了，內心深處的那塊石頭仿佛被狠狠撞擊了一下，疼痛和震動瞬間傳遍全身。
“我……我知道你害怕。”何雨柱的聲音有些哽咽，他低下頭，心中湧動著一種複雜的情感，恍若一股不安的潮水洶湧而來。他知道，他沒有能力去安慰她，也沒有辦法去告訴她，自己有多麼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自己永遠無法給她一個明確的未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空氣變得越來越沉重。何雨柱深知，這樣的狀態不能繼續下去。買電視機，換個新的生活方式，隻不過是他們不斷尋找的一個逃避出口，卻無法真正觸及到內心深處的傷痛。他想做些什麼，想改變些什麼，但每次當他決定邁出一步時，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他拖回原地。
“我明白了，”梁靜茹終於開口，她的語氣不再急切，而是像是釋然了什麼，“你不想做決定，對嗎？”
何雨柱的心一陣顫抖，他知道她說得對。無論他如何試圖否認，事實就是這樣——他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充滿了不確定，充滿了不願麵對的恐懼。他不敢做出決定，也不敢承諾什麼，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更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走到最後。
“我……”他看著她的眼睛，心中一片空蕩，無法言喻的痛楚像潮水般湧來，“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不做決定吧。”梁靜茹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晰的光，她輕輕歎了口氣，仿佛已經看透了這一切，“也許，有時候，放下比堅持更容易。”
何雨柱站在樓下的樓道裡，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燈光透過樓道窗子灑在地麵上，映出斑駁的影子。他的雙手插在褲袋裡，眼神透過窗子看向遠處的街道，心情卻異常沉重。此刻，他的腦海中翻湧著一個個畫麵，逐漸彙聚成一個無解的難題。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在意那二十元錢，也許是因為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需要向彆人討回什麼。可是，這一次，易中海的那種態度讓他不自覺地感到一種無名的憤怒。他在心底暗暗發誓，哪怕這二十元並不算什麼，他也一定要找回屬於自己的那份尊嚴。
“要去找他了。”何雨柱喃喃自語，話語輕得幾乎沒有聲音，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麼決絕。心底那股不安、憤怒、甚至是委屈的情感，瞬間彙聚成了行動的動力。
他歎了口氣，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樓道，又掃了掃自己拿著的那張紙條。那是易中海留給他的，隻寫著一串數字，二十元——也許這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小事，但對何雨柱而言，已經沒有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