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七那天中午,田雨帶著孫海波給他的850塊錢,先是坐車去了佳木斯,在車站附近的旅店住了一宿之後,第二天早上又坐火車去了北京。
到達北京之後,田雨在西城區的一家旅店住了一晚,他打聽到崇文門附近有一個勞務市場,初十那天一大早就跑了過去,結果待了一整天,也沒有找到工作。
當天晚上田雨在北京站的候車室長椅上對付了一宿,接下來的兩天又去了勞務市場,但還是一無所獲。
正月十三那天下午兩點多,田雨終於找了一個工作,是在北京郊區大興縣劉民營村的一家飯店當雜工。
結果田雨去住了一宿,覺得工作不太滿意,正月十四早晨又離開了大興,回到了北京城裡。
田雨覺得自己指不定哪天就被抓了,應該好好享受一下,於是當天晚上他直接住進了建國飯店,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中午退房之後,田雨又在北京玩了兩天,最後實在是不知道能去哪了,而且錢也花的差不多了,這才坐火車返回了鶴崗。
但是在鶴崗下車之後,田雨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於是又買了一張去哈爾濱的車票,可是在開車之前,他又覺得身上沒啥錢了,出去也不知道能乾什麼用於是又把那張車票賣了,轉身去了一個同學家裡。
當天晚上田雨在同學家裡對付了一宿,第二天同學提議,一起去看望他們的初中老師,結果他們在老師家看電視的時候,正好看到了1.28大案已經被偵破的新聞。
那天是2月17號,孫海波和閆文宇剛剛招供,新聞馬上就報道了出來,不過新聞上並沒有提到田雨的存在,所以他的同學和老師並不知情。
但是田雨卻非常害怕,冷靜下來之後,趕緊告彆同學和老師,離開了鶴崗,跑去了哈爾濱市。
田雨先去了哈爾濱南崗區的勞務市場,準備找個工作,結果轉了一圈,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會,乾啥都沒人要,最後萬般無奈之下,他隻能又去了佳木斯,投奔自己表姐去了。
當晚田雨在表姐家住了一宿,第二天是2月20號,早晨八點剛過,田雨正和表姐一起吃早飯呢,結果被趕來的警察當場抓獲。
田雨在作案時候的表現,讓警方和孫海波都刮目相看,所有人就沒想到,一個從來都沒有過前科的半大孩子,動起手來能這樣利落老道。
1995年3月2號上午八點鐘,鶴崗市中級人民法院公開審理了南山煤礦大劫案,這是孫海波團夥三人落網後的第一次見麵,孫海波是被警察攙扶著出來的,他整個過程抬頭挺胸,並沒有什麼表情。
孫海波知道,自己做下的案子,會讓全鶴崗乃至全中國的人震驚,這麼多眼睛在下邊看著呢,日後自己乾的事,將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所以在最後時刻,千萬不能丟了老大的顏麵。
閆文宇見到孫海波之後,目光有些躲閃,估計他沒臉麵對大哥,當初自己信誓旦旦的做保證,肯定能扛住,結果扛了一個寂寞。
而田雨看到孫海波的時候,卻表現的十分熱情,整個庭審的過程,他總是時不時的看向大哥,仿佛有很多話要說一樣。
三個人當庭承認了全部犯罪指控,當法官問讓他們做最後陳述的時候,閆文宇和田雨都沒說什麼,可是孫海波卻說道:“警察在我家收繳的那些錢,並不是贓款,那是我老婆過年之前和她父母借的,買電視機的錢可能也是我老婆出的,我有點記不清了。”
孫海波想儘力保留那一點點僅剩的東西,可努力的結果,也隻能是徒勞無功。
三個人涉及的罪名有很多,搶劫、盜竊、故意殺人、搶奪槍支彈藥、非法製造槍支彈藥、私藏槍支彈藥等等,可謂是罄竹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