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摸著腦袋,傷口不大也不深,血流了一些,很快就止住了。
隻是看著駭人。
結綠心急如焚,用帕子裹住宴青的腦袋,“姑娘彆去摸,咱們現在就回城去請大夫。”
話音未落,天邊轟隆一聲雷鳴,眼看就是一場大雨。
胡葉連忙道:“先去茶房!”
她拎著小男孩,幾個人一起去了茶房,碧枝看著宴青的狼狽樣,也嚇了一跳,連聲問怎麼了。
宴青擺擺手,衝著胡葉“啊”了一聲,指了指小男孩,又指了指門外。
結綠道:“姑娘要放了他!”
宴青點頭。
胡葉道:“那怎麼行,雲姑娘,讓他家人來再說。”
小男孩漸漸也慌了神。
他不知道宴青到底是什麼人,但是看著家裡肯定很厲害,要是真的追究起來,他爹娘還不知道要賠多少罪。
他梗著脖子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殺要剮隨你們!”
胡葉道:“喲,還挺硬氣,你知不知道就是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宴青又衝著結綠比劃了一下,結綠道:“既然姑娘讓你走,今天的事情就不跟你追究,這是三兩銀子,拿去吧。”
小男孩不接銀子:“兩不相欠!”
他轉身就跑,很快就不見了影子,外麵劈裡啪啦的下起了大雨。
宴青坐在茶房裡,喝了一口熱乎乎的茶水,結綠用桶子裡泡茶用的山泉水將宴青腦袋上的傷口洗乾淨,又將沾了血的頭發擦乾淨。
碧枝荷包裡帶著藥粉,此時正好用上。
“姑娘,就在這裡烤火,不能再出去玩了,頭發沒乾,外麵也冷。”
宴青點頭,老老實實坐在凳子上。
胡葉忍不住讚歎道:“雲姑娘真是好性子,不哭不鬨的,心地也好。”
碧枝沒說話,隻是神情中帶著一些鄙夷。
誰家的姑娘會在外麵跟一個農戶小子打架,不管怎麼心地好,這就已經失了身份了。
結綠當做沒看到碧枝的表情,給宴青烤了個橘子,“你們來書院,連吃食都自己帶了啊。”
胡葉道:“殿下腸胃不好,不大吃外麵的東西,所以就帶了,雲姑娘要吃點花生嗎,養胃的。”
宴青高興地點頭,外麵是傾盆大雨,劈裡啪啦的聲音讓人靜,偶爾還能聽到讀書的聲音傳出來。
很快,她就在這一陣令人心安的聲音中睡著了。
結綠讓她舒服的靠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屋子裡吃東西的聲音也停了下來,隻有火盆偶爾發出劈啪聲。
碧枝撐著傘出去接林稚秋,林稚秋一進屋就見宴青睡在結綠身上,頭上包著一塊帕子,一幅了無心事的模樣。
空氣中流動的是一股甜味。
碧枝端著茶給林稚秋,“殿下,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
“嗯。”林稚秋喝了茶,坐在椅子裡看書。
屋子裡溫暖而又安靜。
他看書時偶爾看一眼宴青,圓臉圓眼睛,睫毛很長,落在臉上像兩把小刷子,小刷子抖了抖,醒來了。
結綠雖然是丫鬟,可更像是宴青的大姐姐,宴青依賴的在她身上蹭了蹭,才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