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純陽子,不知大和尚法號?”
雖心中戒備。
表麵卻仍舊笑吟吟打了個稽首。
“阿彌陀佛,老衲希雲,見過道友!”
灰袍老僧淡然一笑,雙手合十道。
“原來是希雲大和尚。”道士咧嘴笑了笑,眉頭一挑,抬手指向山頂佛寺說道:“大和尚是這山上的僧人?”
“以前是…如今卻不是!”
老僧眼神古井無波,依舊淡然的回道。
“欸?!”
道士頓時愕然。
“大和尚莫非是被逐出了寺廟?”
“嗬嗬,道友說笑了。”希雲和尚立著不動,眉眼間卻顯出幾分的笑意。
“老僧不過一介孤魂罷了,屍骸掩處,便可棲身,何必非要托身廟宇。”
他言語間颯然豁達,似乎未掩蓋自己的身份。
道士笑吟吟頷首,卻並未動手。
這大和尚雖是魂體,可周身氣息哪兒有半點鬼氣兒,這分明就是佛法修行到極為高深的境界,才會有這般的成就。
隨即,他又好奇問道:
“大和尚倒是坦蕩,卻不知大和尚為何不去地府輪回轉世,反而做了這孤魂,遊蕩在空山之中?”
希雲和尚搖頭苦笑。
“非是老僧不去輪回,實為有未了之心願。”
“心願?”
道士皺了皺眉。
“不錯。”
希雲和尚頷首,歎道:“這座佛寺乃是老僧當年修行之地,鼎盛之時,也曾是香客如雲,僧眾過百,隻是,近些年世道越發艱難,百姓善信自顧尚且無暇,又哪有餘力供養佛寺?如此過了幾年許,寺中僧人或走或逃,偌大個金光寺,已然隻餘下幾個老弱僧人,老僧雖是寺中方丈,卻也徒之奈何…。”
說道此處。
一直風輕雲淡的臉上,也不免多出了幾分的惆悵。
道士瞥了眼遠處寶相莊嚴的佛寺,複又回頭對希雲和尚道:“大和尚的心願,莫非便是恢複這金光寺的昔日興盛?”
“非也!”
希雲和尚搖頭,淡然道:
“一切有為法,如露亦如電,世間萬事萬物,皆有成住壞空的過程,此為因果業力之故。”
“金光寺自也逃不出此般因果,由盛轉衰,卻好似人之生老病死,何足道哉!”
說著,他伸手一點山道旁的一株老鬆。
“當年金光寺第一任方丈榮古祖師,曾在這樹下頓悟,老僧還是小沙彌時,也時常來此處撿些鬆果以解口舌之欲,可如今再看呢……。”
道士順著和尚所指的方向瞧去,卻見那株年腰粗的老鬆樹,雖枝乾虯曲蒼勁。
可卻是乾朽枝枯,已沒了幾分生機存續。
那希雲和尚輕輕一歎。
“金光寺已如此株古鬆,到了衰敗之日,唯一讓老僧難以了去的心願,便是佛寺被一群邪人占據,在此珈藍寶地,造下無邊殺業…哎,可歎老僧已成了塚中孤魂,對此卻無能為力!”
道士恍然大悟,原來搞了半天,是這大和尚死後,廟宇被旁人占據,作了個打家劫舍的據點哩!
他摸了摸下巴,咧嘴笑道:
“大和尚想要貧道上山誅滅這些邪人?!”
希雲和尚輕飄飄瞧著道士,頷首說道:“道友一人獨劍,行走亂世,想必有一身降魔手段,若是道友肯出手,那自是再好不過……。”
說罷,頓了頓。
“如若道友不願涉險,老僧也不敢強求!”
道士沉吟片刻。
瞧這老僧氣息清靈,絕非是什麼凶惡之輩,與之倒也相談甚歡。
當下又是剛好突破到了凝罡,青索劍還未曾一試鋒芒,思索了一番,便欣然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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