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劉主薄頓時語塞。
他一咬牙,心道,正所謂死貧道不死道友,為了這一線生機,也不得其他了!
想及此處,遂倒豆子般將一切過錯儘數推到了那縣尉身上,好似他也成了受害者一般。
“縣尉?”道士眉頭一挑,又低頭瞧向了眼前的鼠須皂吏,“此人在何處?且帶貧道過去。”
“小人遵命!”
劉主薄心中一片慘然,儘管萬般不願,可也隻得從泥汙血漿裡爬起來,待小心抬起頭,卻見視線裡道士的輪廓被層層疊疊光暈掩住,恍若神明在世。
他立時打了個激靈,心頭那點兒不情願也隻能化作個悶屁憋在肚子裡。
抹去了臉上的泥汙,堆起那嫻熟的諂媚笑臉,弓腰屈膝,伸手指向一處方向,“仙人隨小人來…。”
……………
雨後的平昌縣彆有幾分的景致,一間間屋瓦房舍被雨水衝刷的煥然一新,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也沒了往日裡的牛糞與屎溺。
隻可惜街道上靜悄悄的,這一路行來竟也沒撞見半個百姓。
以江塵的經驗判斷,這些百姓必定是受了“縣衙”約束,才倉皇躲入家中,不敢露麵。
鼠須皂吏領著道人七轉八折,穿過一片蓬蒿及腰的空棄街巷,最後在一座破敗的荒廢宅邸停下。
他小心轉過身,對著身後的道士點頭哈腰說道:“仙人,縣尉便藏在此處宅邸之中。”
道士舉目打量了幾下眼前的宅邸,不由皺起了眉頭。
“你沒帶錯地方?”
“哎,仙人您不知,那狗官有個不為人知的怪癖,放著嬌妻美妾不睡、空著敞宅邸不住,偏喜來此蟲鶯鼠雀句聚集之地獨居……。”劉主薄趕忙解釋道。
“唔!”
道士點點頭,而後便對鼠須皂吏擺了擺手。
“你還算精明,沒耍什麼心眼兒,這次便饒你不死吧。”
劉主薄聞言,頓時喜的眉開眼笑,可不等他磕頭拜謝,卻又聽江塵不鹹不淡道:“先彆高興的太早了…若是下次讓貧道遇到你,定不會似這般手下留情了。”
“謝…謝仙人…多謝仙人不殺之恩!”劉主薄悚然一驚,不過還是趕忙跪地叩頭,如此才慌慌張張的逃竄而去。
待跑出幾條冷巷,劉主薄才長出一口氣,他擦了下額頭冷汗,歡喜之餘,心中仍殘存著幾分的恐懼。
還好他當機立斷,使了招齊帥保車,如此才算撿回一條小命。
至於這平昌縣,日後是不能待了,眼下還是趕緊跑回住處,收拾了金銀財物,及早遠離此地為妙。
哎,隻可惜了趙寡婦那豐潤雪白的身子,他剛仗著權勢弄到手不足倆月,以後也不知會便宜哪個烏龜王八蛋咧。
懷揣著複雜心緒,劉主薄轉過了一處街角,忽而瞳孔驟縮,但見前方屋脊上盤坐著個青袍道人,其身負寶劍,頭紮發髻,嘴角沁著幾分的笑意,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度。
“呦嗬…施主這是要往哪兒去?”
江塵咧嘴一笑,用那一貫和善的語氣問道。
“仙…仙人?!”
劉主薄頓覺一股子涼氣自尾椎骨直衝天靈蓋,就連手腳也變得麻木不堪,隻嘴唇哆嗦著鬥出這幾個字。
爾後,嘴唇哆嗦著抖出來幾個字。
“仙…仙人?!”
道士笑吟吟頷首,身子輕飄飄躍下屋脊。
“嗬嗬,施主彆來無恙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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