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已經知曉了!”
太守先是詫異瞥了陳都尉一眼,爾後沉吟須臾,才緩緩道:“這案子倒也極為蹊蹺,受害之人多為小兒與年輕男子,且死狀極慘,現場也並無什麼凶器與線索留下…。”
江塵眉頭一挑。
“沒有線索……!”
他抬眼瞧向了太守,忽而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屍體可曾帶回府衙?”
太守一愣,不過還是頷首道。
“受害之人的屍首都在殮屍房擺著!”
道士思索了幾息,忽而站起身,笑著對陳都尉道:“既然屍身就在殮屍房,那就煩勞都尉帶貧道過去瞧瞧。”
“這…!”陳都尉還未答應,那太守已然扯住了道人衣袖,有些欲言又止地說道:
“純陽子道長剛回了城中,老夫還未擺宴接風,如何能讓道長再去殮屍房那等汙穢之地……!”
江塵擺了擺手。
“無妨,案子要緊,興許貧道真能尋出點兒蛛絲馬跡也未可說!”
“哎…那就依道長說的辦的吧!”
太守眼見著拗不過道人,當即也隻得點頭答應,囑咐陳都尉將道士帶去了府衙的殮屍房。
…………
隨著陳都尉轉過了幾個回廊,來到了一處頗為陰森的院落。
但見門前兩個皂衣捕快正鬆垮垮湊在一起,頗為懶散的聊天打屁,卻連遠處來了人也渾然不知。
待腳步聲近了,才有個捕快恍然抬起頭,神色詫異的瞧了過去。
這冷僻晦氣的地方兒平日裡可沒什麼人來……
“呃?!”
這捕快頓時瞪大了眼珠子。
“咋了兄弟?”
旁邊的同僚麵露不解,等他順著對方的目光瞧去。
“特娘的,在職時間,你們就這麼玩忽職守的?!”
陳都尉黑著臉喝罵一聲,衝上去挨個一人踹了一腳,將這倆捕快踢的哭爹喊娘,連連告饒!
“都尉何必與他們置氣哩!”
道士咧嘴一笑,伸手攔住了還要揮拳的陳都尉。
“哼,今兒瞧在道長的麵子上,且先饒了你們倆個混蛋。”陳都尉見好就收,冷眉冷眼的訓斥了倆倒黴蛋一句,這才領著道人邁入院中。
這院子不大,院內牆縫間生滿了青苔與雜草,顯然極少有人打理。
當前的房舍門前掛著兩盞白皮燈籠,門扉緊閉,冷風一撩,燈籠便隨之擺動不休,仿若有雙無形大手在暗中操控著一般。
嘎吱!
房門被人推開,一股兒陰涼的氣息摻雜著濃重的血腥味兒撲入二人口鼻,索幸他們都是見過了此等場麵,對此也渾不在意。
“道長,那幾具被害人的屍首就在此處!”陳都尉當先走入房中,接著便轉過身笑著伸手虛引,那模樣兒卻好似酒樓、客棧的小廝招請客人一般。
道士哂然一笑,點了點頭,也跟著進了殮屍房中。
房內的光線極為晦暗,靠牆的位置擺了不少長桌,約莫到常人的腰身高度,其中大多都是空的,隻七八張長桌上蓋著白布,想必放置的便是遇害人的骸骨了。
江塵走到最近的一張長桌前,伸出手,輕輕揭開了沾染著鮮血的白布。
入眼處。
卻是半邊慘白的稚子頭顱。
他眉頭微蹙,一抖手,整張白布儘被掀了開去。
長桌上,是一具觸目驚心的屍身。
稚嫩的麵孔慘白無比,沒了一絲的血色,纖細的四肢與胸腹處乾癟癟的,仿佛被掏空了血肉一般,那瞪大的眼眶裡已然一片血肉模糊,原本那天真的眸子似被人強行摳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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